陈露听见受伤的字眼，立刻停止哭咽，带着哭腔问，“江野你哪里受伤了！？”
蒋旭抬起的手顿了顿，慢慢垂下，遮住眼底的落寞，一贯的不在意讥讽，“没良心，你是一点不关心我的死活。”
“你皮糙肉厚不要紧。”陈露紧张靠近江野，满眼心疼，“江野你疼吗？”
“我没事。”江野皱眉退后，忽略陈露眼底的失落，声线忽然沉了下来，“你自己不打一声招呼跑来，今天是场子散了没事，要是场子没散你来干什么？还拉着其他人陪你。”
突如其来的严厉指责让陈露僵住，失望伴着伤心，垂丧至极。
“江野。”舒幼安叫他，垂着长睫，“不关陈露的事，是我自己要来的。”
江野手插在裤兜，紧攥成拳，瞬间哑了声。
三人骤然沉默，蒋旭视线在他们三之间来回逡巡，瞬间气不打一处来，转身蹬了一脚杂草。
四个人走出废厂，互相了解原委。王程刚让四中人找他俩约架，结果打到一半发现对面有熟人，因为人情，两边没再继续。
蒋旭身上脸上也挂了彩，两个男生嘴上说着没事，舒幼安和陈露坚持要去药店买药，嘱咐他俩在大街上带着不许动。
女生走远，蒋旭瞟了一眼仍盯着别人背影不动的某人，不屑开口，“你他妈喜欢就追啊，一天天吊着累不累。全世界就陈露这个傻逼看不出来你俩没事儿。”
江野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冷冰冰，黑眸沉了沉，“我他妈配得上？”
蒋旭诧异抬眼，沉默了半分钟冷笑，“那你自己贱得慌又想巴巴往上贴。”
“我什么时候巴巴往上贴了？”
“我真和你处不了，谁他妈天天翻别人朋友圈，聊天界面就两个表情包看个千八百遍。那什么班长一出现眼睛都直了。谁不承认谁是狗。”蒋旭巴拉巴拉扯完一大堆，翻了个大白眼。
小学生的对骂没持续多久，舒幼安和陈露买药回来了。
四个人在附近找了个烧烤摊位坐下。晚上八九点，摊位人不多，老板和他们相识，招呼了句没在管。
陈露眼巴巴想替江野上药，可面对冷冰冰的眼神，又怂了胆子。
蒋旭不高兴嚷叫，“我在你眼里是死了？”
陈露本来不想搭理，见他脸上淤青吓人，还是软下心拿棉签上药。
舒幼安乖乖坐江野边上，看他打开手机相机当镜子涂药。
明明眼神单纯清澈，江野只觉浑身被看得发烫，耳根子温度飞涨。
蒋旭有一搭没一搭逗陈露，两人对骂有来有回。
舒幼安眼神轻软，悄悄唤他，“江野。”
她的声音很好听，江野不动声色抬眼，四肢僵硬，麻意汇聚成一股冲上心头，心跳如鼓，“怎么了？”
“以后还是不要打架了，我觉得不太好。”舒幼安小声建议，漂亮的眉眼敛起，担忧和认真的小情绪明显。
视线和她相接，此刻思绪千万，江野心里只想着你说什么我都答应，慌乱避开对视，浅浅应声，“嗯。”
两人恍若无睹的低声交谈，陈露心思散，开始没听太真切，圆圆的杏眼忽然怔住，手上力度没控制好，蒋旭嘶得一声，“你想害死我就直说！别搁着装好人。”
陈露微微失神，盯着手里染上红色药水的棉签若有所思。
烧烤摊上客人多了起来，烤串的香味阵阵喷鼻，蒋旭胳膊肘顶了下陈露，“吃烧烤不。”
陈露神情恹恹，随口“嗯”了声后被蒋旭拉进店内挑烤串。
他们位置离店内稍远，陈露心思一半放在盘子里的食物，一半放在店外。
江野微微弯身，低声和舒幼安说了一句什么离开。
陈露和蒋旭挑挑拣拣半天，正好看见江野怀里抱着几瓶饮料。
江野挑出唯一的青草酸奶放在舒幼安面前，“怕辣喝这个。”
舒幼安接过酸奶，笑意浅浅，“谢谢。”
“小事。”江野坐她身边，面对道谢不自然偏头。
陈露回座后心情跌落谷底，蒋旭注意力时刻放在她身上，一早就发现原因，打开手机拉着她看脑残短视频，猴子的尖叫嬉笑以及小黄人机械反复的傻笑音效不断循环。蒋旭因为破视频笑得夸张又蠢兮兮。
陈露觉得，蒋旭真是蠢死了。
食物还没烤好，舒幼安见他们专注小视频，江野没看手机，胳膊肘抵在桌面，撑着下巴发呆。
舒幼安鼓足勇气，点开一个小视频，用指尖悄悄戳了戳他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