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注意力回神。
两人距离不自觉贴近，江野盯着手机屏幕里巨大的鲸鱼，心想这玩意儿怎么这么长得这么吓人，深海的颜色与扑面的海浪让他微感不适。
可是舒幼安看得很认真，她的眸子颜色很淡，深海倒映在眼中不断变换，还很认真地小声问自己，海鲸可爱吗？
江野想，他个俗人这辈子怕是都无法体会到这种庞大海洋生物的瑰丽与壮美，但是此刻他却忍不住弯唇，“很可爱。”
他撒一个小小的谎言换得她的开心喜悦，应该是不亏的。
鲸鱼种类很多，舒幼安仔细和他解释，眼睛里藏着欢喜。
她偷偷在不为人知的时刻，将追江野计划的进度条提高。
烧烤好了，老板把东西端上桌，陈露强撑活泼，第一个先问舒幼安想吃什么。
“我吃菜就行。”舒幼安收起手机，自然接过江野拆开的一次性木筷。
陈露沉默将蔬菜放她碗里。
舒幼安失去敏感力，满心都是江野，没发现她的反常，用筷子一点点把食物从木签上弄下再吃。
吃得少，动作也慢吞吞，江野一点点把她的小动作记在心里。开心和心动占据内心的全部。
舒幼安依旧是吃不了辣，就吃了两串菜，牛奶喝完了一大瓶。
江野还想再去买，舒幼安拉住他说不用，自己吃不下了。
陈露默不作声吃完了一大半，蒋旭唯一清醒，“你喝酸奶吗，我去买瓶。”
“不要，我有可乐。”陈露拒绝，一口咬下肉串，“我觉得不是很辣。”
夜色渐深，舒幼安打车回家，三人陪着她等车。
司机到了指定地点，江野表情很淡，低声叮嘱她，“到了发消息。”
舒幼安点头，挥手说再见。
剩下三个人也不顺路，江野家没出事前他们住上下楼，现在搬到一个偏僻的老小区。
陈露一路闷沉沉，终于憋不住问，“江野是不是……”
“什么？”蒋旭终于等到她开口，挑眉接话。
陈露白他一眼，“你别装。”
“我去，我又装什么，是您老人家年岁太高，什么都看不见，郎情意妾恩爱登对您是一点没看出。”蒋旭抬双臂高声喊冤。
“你别叫了！”陈露气死了，大力拍他一巴掌，“他们哪里登对？”
“他们不登对，难不成你和江野登对。我他妈告诉你，只有我和你登对？”蒋旭瞪眼，开始不要脸，他的豪气宣言引来路人注意。
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她被蒋旭臊得慌，快步赶回家，试图摆脱丢人尾巴。
舒幼安回家后立刻给江野发信息，【我到家了！】
两秒后，对面迅速发来信息，一个小兔子比ok的表情包。
聊天界面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闪现，舒幼安捧着手机等了五分钟还没消息。
指尖轻点屏幕，软件切换，下一秒，弹出歌曲分享成功的提示。
半晌，聊天记录终于不再是孤零零的表情包和几个字，两人话题没定性，舒幼安整个晚上都有些激动，最后两人互发晚安，一切又平静下去。
临睡前，舒幼安眯着眼打开手机，窝在被子里反复浏览对话。
深夜两点，顶端忽然弹出新消息，屏幕微弱的光亮照在脸上，脸色倏忽苍白。
【班长，你是喜欢江野吗？】
消息来自陈露，下一秒被倏忽撤回。
陈露躺在床上来回翻腾没睡着，半夜偷偷潜入爸妈房间把手机偷了回来，键盘打开关闭，微信退出又点进，斟酌用词好久才编辑出短信。
怀揣不确定和侥幸心理，她又迅速把消息撤回，当作无事发生，像鸵鸟一样，遇到危险把头埋进沙地，恍若听不见，没回复，就能当作全部没发生过。
床头挂着一串早已干黄的白木兰手串，江野在公园帮卖手串的阿婆随手编的，他做了十来串，老奶奶笑着送了他们一人一串。
木兰花的香气早已消失殆尽，连同自己喜欢了江野的岁月。
明明相处时间不是很长，舒幼安却已经习惯了陈露偶尔不切实际的天真愚蠢，可是自从那条撤回的消息后，二人关系急转直下。
虽然依旧是同桌，但是非必要搭话，两人意外默契的保持沉默。
沈怡一眼就看出她们互相的刻意远离，琢磨半天没猜出，趁着陈露不在的时候直接问舒幼安，“前几天还好得跟姐俩一样翘晚自习，现在谁也不理谁。你是终于看清楚恋爱脑的可怕，肯愿意和我站统一战线了吗？”
舒幼安没给出答案，是陈露最先打破僵局，告诉她自己要转班进3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