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对着他的爱人,揭下浩瀚的面具;我们对着陌生的人,卸去素日里伪装;我似乎不容易相信别人,又似乎很轻易相信人。
几个人回到拉萨的时候,天色已晚,他们选择在机场附近的宾馆落脚,女生的标间在5楼,男生的家庭间在3楼。
“我被录取了。”苏月凝吹着头发,江佑怡的高分贝仍能传进耳朵。
“你是说去纳塔支教?”
“嗯。”光一个字都彰显着江江的激动。
“多久来着?”
“一年。”江佑怡大学时就想去做的事,奈何家里实在不同意,工作了,能打着响应国家的号召才有幸得去。
“真的,一年不够你鞠躬尽瘁,明年还可以续签。”苏月凝对于最亲的姐姐远赴他乡支教,未曾接受,“榆州就很多乡村缺支教的。”
“榆州没有藏传文化。”
“那边要用牛粪生火做饭的啊。”
“这种体验可真棒!你到时候可以来吃饭。”
“大可不必。”苏月凝顺了顺自己的长发,端起水,“好吧,姐们儿,敬佩你,干了!”
“你呢,玩完这趟,回家吗?”江佑怡空手做酒杯状,陪她一饮而尽。
“要,呆几天再回报社。”
“我说你一个理科生,采访写稿干得可真带劲!”
“读理科,还不就纯粹不喜欢政治地理?你还不晓得。”说着话时,苏月凝冲着江佑怡挤眉弄眼。
“你要开始做职业生涯规划了。”
“嗯,我二专读了新闻系,本专业就是说统计学太难了,一堆数字,你以前数学系怎么学下来的?”
“学的头发都快掉光了。”
“哈哈 —— ”苏月凝被逗笑,转过头来看她的姐时,瞥见一只老鼠从电视机柜溜进床头柜下。
“老鼠!老鼠!”吓得苏月凝站起身来。
江佑怡打开大灯:“在哪?”
“床头柜底下。”
江佑怡伸脚踢了踢床头柜,并没有什么动静:“是不是看错了?”
苏月凝狐疑地向前,用手摇晃着柜子,啥也没有:“会不会是跑到床底下?”
盯了几分钟,江佑怡泄气地躺下,盖紧被子:“肯定看错了!”
“啾!”话音刚落,老鼠从床头柜晃悠悠的出来。
“又来了!”苏月凝再次跳起,一声尖叫吓得老鼠又撺掇回床头柜底下。
“这还怎么睡?”江佑怡抄起电话,联系前台。
10分钟过去了,前台分明答应江佑怡要来查看的,不见有人。
第二通电话打过去,依然是那句:“马上来!”
“你们怎么回事?”江佑怡的声音已达到训斥学生的标准了。
“大厅只有我一人,我走不开,我找找看谁能替我,我才能上去帮你们看看。”接电话的是个大爷,声音有些粗犷。
“我下楼给你看着,你上来帮我们处理一下,有老鼠,我们两个小姑娘也没法睡啊。”听得出江佑怡压制怒火的声音,毕竟对方戏耍她们等待了十几分钟。
“我陪你下楼。”苏月凝抓起外套。
“叮 —— ”电梯到达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有些渗人,两个姑娘不约而同戴上外套的帽子。
前台仅一盏昏暗的光,里面打了张床,上头的人正呼呼大睡。
江佑怡敲了敲桌面:“大哥,我们下来了,给你看着,你上楼给我们处理处理。”
“真的有老鼠?抓到了吗?”那人坐了起来,身着大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