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嘉赐站在原地,心底的那口郁气越积越重。
他一把掀起了桌子,用力将它推到地上,发出“轰”的一声闷响。
正坐在桌前一亲美人芳泽的那个纨绔子弟吓了一跳,美人也大惊失色地“啊”了一声。
“二皇子,您这是……”那纨绔子弟万分茫然,丝毫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惹李嘉赐生这么大的气。
“滚!都给我滚!”李嘉赐恶狠狠地道。
霎时间,原本满是莺言软语的厢房静了下来,众人不敢触李嘉赐的霉头,纷纷无声地寻别的房间。
等到厢房内只剩下李嘉赐的时候,一直跟在李嘉赐身后的小内侍宋夏默默地站在角落一言不发。
李嘉赐瞥了他一眼,忽然阴恻恻地说道:“小夏子,你说,倘若晏首辅结亲那天没了新娘,会不会场面格外有趣。”
都说晏之绪没有七情六欲,倘若夫人都没了,会不会能让晏之绪那张波澜不惊的脸生出几分情绪?
李嘉赐满脸兴味。
小内侍宋夏闻言心中一抖。
他跟在二皇子身边已有些年岁,早就习惯了李嘉赐的混不吝和荒唐,但是若真的出手破坏了晏之绪的婚礼,这事情可就闹大了啊!
宋夏颤颤巍巍地劝道:“殿下三思呐!”
看见一提到要同晏之绪作对,自己身边的内侍都怕成这样,李嘉赐嗤笑一声,冷冷地笑了起来:
“三思,肯定三思。走,既然首辅要当新郎官,怎么也要去看看热闹。”
上京城物华天宝,百姓安居乐业,闲暇时间便少不得要出来寻些乐子。
茶楼里说书先生滔滔不绝,眉飞色舞地说着上京发生的新鲜事儿。
李嘉赐路过茶楼听了一耳,而后领着宋夏朝首辅府走去。
以李嘉赐二皇子的尊贵身份,首辅府的管家自然毕恭毕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你们首辅呢?”李嘉赐一派闲适地摇着自己手里的乌金折扇,开口询问管家。
管家客客气气地回话:“首辅此刻在书房。”
“都是要成婚的人了,还在书房忙活?”李嘉赐呵笑了一声,大步流星往书房走去。
“诶,殿下!殿下……”管家阻拦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嘉赐朝着晏之绪的书房走去。
晏之绪确实有些丝毫即将成婚的自觉。
书房内无比静谧,晏之绪坐在案几后俯首翻阅着奏折,眉眼深邃又平和,气质却极冷。
香炉在他身侧芸芸地飘出丝缕细烟,氤氲得他淡薄的眉眼更加失温,像孤寂的万年冷玉。
李嘉赐站在门口,抬手叩了叩门扉。
“殿下不逍遥享乐,来寻我何事?”晏之绪并未抬头,只淡淡地问道。
李嘉赐大摇大摆地走进书房,歪歪斜斜地倚坐在一旁地太师椅上,好整以暇地瞧着晏之绪:
“晏首辅,好歹也是要成婚的人,怎么一点新郎的模样都没有?不过比起这个,更让我好奇的是,你竟然会答应娶盛姝?怎么,难不成真的是那天的滋味太难忘?一个女人而已,不至于叫你牺牲自己吧?”
面对李嘉赐的试探,晏之绪垂眸在奏折上笔走龙蛇,不咸不淡地回复道:
“我自有考量,不劳殿下费心。”
被晏之绪这般冷淡地将话堵了回来,李嘉赐也不恼,反而笑嘻嘻地问道:“看你对她这般不上心,倘若我劫掠了她也没关系了?”
晏之绪默了一瞬。
他冷冷抬眸,喜怒难辨地说道:“殿下不妨一试。”
李嘉赐盯着晏之绪那双浸墨的眸,忽然大笑起来:“首辅该不会是恼怒了吧?”
晏之绪云淡风轻:“殿下认为是那便是。”
“啧,无趣的紧。”李嘉赐唏嘘一声,站起身道,“整日里批阅奏折有什么劲儿,首辅不如去外面看看。”
晏之绪恍若未闻。
李嘉赐忍不住道:“首辅都要成婚了,至少出去听一听百姓们都是什么看法吧?首辅常说要多听听百姓的声音,怎么轮到自己就言行不一了?”
见说不动晏之绪,李嘉赐开始无差别乱说:“就算不听百姓,至少看看你那未婚夫人是什么情况?再不济你也是和工部牵扯上了,工部的那个案子,你就不想听一听怎么回事?”
晏之绪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淡声道:“走吧。”
李嘉赐愣住了。
诶?别着急走啊,他是哪句话戳中了晏之绪的心,麻烦讲一讲,他下一次还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