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换了个府邸换了张床,甚至身边还多了一个大活人,但盛姝并没有什么不适应,反而睡得极好。
天色刚蒙蒙亮,晏之绪就同往常一般醒了过来。
意识到身侧多了个女人,晏之绪神色一凛,下意识抬手要去掐那人脖颈。
那人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张可人的小脸,一身红色中衣衬托得她艳色灼人。
反应过来睡在自己身侧是明媒正娶的夫人,晏之绪收回了手。
盛姝睡觉不甚老实,若是一个人睡随意翻滚到无所谓,现在一张床榻上有两个人,盛姝的脸刚好埋在晏之绪的怀中,一条白皙的腿搭在晏之绪腿上,一截晧腕揽在晏之绪腰上。
晏之绪打量她一眼,心中一哂。
传言中的自己如此可怕,她倒是半点都不害怕自己。
漫不经心地抬起盛姝的手,并慢慢将腿挪了下去,晏之绪打算起身。
但这细微的动作似乎惊动了盛姝,她反而将晏之绪抱的更紧,甚至还用脸颊像蹭小猫咪一般蹭了蹭。
晏之绪泰然自若的神色一僵,他垂眸向下瞥了一眼,冷着脸推开了盛姝。
这个动作将还在熟睡之中的盛姝折腾醒了,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地睡眼,软着一把嗓子,声音还带着晨起的困顿:
“几时了?是该起身了么?”
看着盛姝这娇娇软软的模样,晏之绪倒难得贴心地说了一句:“你继续睡吧,不必考虑晨昏定省。”
晏之绪早就在十五岁那年以承受四十四大板浑身是血为代价脱离了晏府,也就是说晏府只有晏之绪这一个主人,如今又多了盛姝一个。
听到晏之绪低沉的声音,盛姝猛地一下清醒了。
她忽然想起自己已经成为了晏之绪的夫人,所以抬手揉了揉眼睛,强撑着坐起了身,巧笑盼兮地说道:
“我为你更衣吧,这是分内的事。”
本来晏之绪想嘲讽,盛姝这困顿的模样怕不是要一头栽到自己怀中,但看她盈盈微笑的模样,到底软了神色,没拒绝她的好意。
盛姝穿着中衣下了地,摸索着为晏之绪穿着外衫。
他的腰带很不好系,盛姝绕了半天都没能扣上,索性双手环抱晏之绪的窄腰,不疾不徐地整理。
晏之绪垂眸,看着盛姝近乎要埋进自己怀里的头顶,随口叮嘱了一句:“我走之后你也不必立刻起床,想睡到何时都可,晏府没什么严苛规矩,你随意就好。”
“当真?”盛姝又凑近了些,一双杏眸亮晶晶的。
距离太近,晏之绪都能嗅到盛姝身上那种淡雅又有些香甜的味道。
他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开一步:“自然。”
盛姝上下打量了晏之绪一眼,他穿着朝服的样子格外疏冷。
一切收拾妥当,盛姝懒洋洋地爬回床榻,忽然想到了什么,朝晏之绪眨了眨眼:
“我知道,若是我看起来太活蹦乱跳,必然有很多人质疑你的能力。你放心好啦,我不会起的太早,至少不会让人怀疑你的雄风。”
晏之绪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觉得娶了这位夫人,他必然不会长久地没有情绪。因为他迟早会被这位夫人惊世骇俗的言论气死。
不想同盛姝解释那些有的没的,晏之绪随盛姝如何想,转身出了内室。
房间内又恢复了寂静。
盛姝抱着被子在床榻上自由地打了个滚,当真就毫无心理负担地继续睡了过去。
这一睡又是一个时辰,天色大亮,守在外间的多宁和三柒敲了敲房门。
这一觉醒来神清气爽,盛姝道:“进来。”
昨夜晏之绪和盛姝并没有要水,多宁和三柒已经做到了一大早要么内室一片狼藉,要么内室无事发生的准备。
但真的看到盛姝完好无损无事发生,两个婢女的脸色立刻都变得不太好。
三柒向来在盛姝面前是藏不住话的,此时更是红了眼眶低低咒骂道:
“首辅他既然娶了小姐,怎么能这样折辱小姐?新婚之夜不圆房,这样的事情若是说出去叫人如何去想小姐?这首辅府哪里是什么避风塘,我看是另一个狼窟才是。”
知道三柒这番话是为自己好,盛姝一手支颔,浅笑地看着她。
毕竟昨夜她骤然发现晏之绪不太行的时候也惊讶了许久,这样的事情又不适合声张,所以婢女在自己面前抱怨抱怨也无伤大雅。
等到三柒说了许多,多宁终于看不下去,用胳膊肘轻轻碰了三柒一下。
三柒这才小心地看了盛姝一眼,住了嘴。
“说完了?”盛姝也不恼,如往常一般吩咐两个婢女为自己梳妆更衣,然后才不疾不徐地出了内室。
很显然,晏府的管家婆子都是极有眼色的,见首辅夫人出来,立刻就有一个婆子迎上来恭敬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