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当作LIN是用屁股分娩了他(1 / 2)

而另一个幻境中,白雪依旧皑皑。

数片细雪安静地栖在枝头,构成了琉璃般的天地。茫茫的雪地边际地蔓延下去,也不知道那朵并蒂花生在哪里,还要走多久才能看到。

但就这样一直走下去,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皇帝散漫地想着,积雪在他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雪下得比方才大了一些,簌簌地落在伞面上,声如碎玉。

他听得出神,侧头往身边撑伞的人身上看了一眼。青年却以为他累了,十分自然地揽过他的腰,将他抱了起来。

……也好。

皇帝正好有些腿酸,心安理得地找了个姿势窝起来,等全自动撑伞代步一体机将自己运过去。只是背部贴着的那处心口正在突突直跳,呼出的热气流入颈间,让那处皮肉微微发着痒。

地上并列的两行脚印倏然只剩了一行,只是更深更重,每一步都扎扎实实地踩入了落着梅瓣的雪中。青年的手很结实,晃都不带晃一下,稳稳当当地将人抱在怀里,让怀中人好几次都快睡过去。

稀疏的梅树渐渐多了起来,到后面越走越密,几乎找不到可以落脚的地方。乌压压的梅花和白雪沉沉地压在枝头,让人想到挂满缟带的坟场——假如这是一款2D游戏,恐怕所有可以安放物品的小方格都一个不落地栽满了白梅。

这个古怪的念头让皇帝的心微微地突了一下。为了掩饰那种怪异的感觉,他活动了一下姿势,向抱着他的青年道:“还有多远啊?”

“就是这里了。”

青年小心地避开虬结招展的梅枝,将他放到地上,将不远处那棵梅树指给对方看。如他所言,皇帝果然看见一双被保鲜魔法护着的梅花,在数密密麻麻的白梅间格外打眼。

两朵梅花生在同一个芽位上,梅瓣交,拢成一对相依相偎的情人,的确难得。

“是很漂亮。”

皇帝倾过身,近距离地看着那朵并蒂梅花,低声赞叹道。青年站在一边打着伞,看他朝着那根细长的花枝伸出手,像是在点一只名贵的烟。雪色和梅瓣折出来的光让他的眸色模糊了刹那,唯有皮肤清晰地呈现出病态的苍白。而下一秒,梅枝刺穿了他的手掌,雪地里滚下了一串猩红的血珠。

“可惜是幻象。”

毕竟所有的梅树都是一些设定好的程序,只会周而复始地开花落叶。除非人为改动,又怎会诞育出并蒂花那种百万分之一的奇迹。

就像眼前的你一样。

青年愣愣地看着林疏玉,神色从喜悦流向震惊,最后定格在苦笑。他单膝跪下去,捧起林疏玉受伤的手,垂着头为他疗伤:“……您发现了。”

“能不能发现难道不是取决于你吗。”林疏玉挣开对方的手,扳过他的下颔,问:“你既然执意去死,那为什么又要在困住我后让我意识到端倪?”

青年的下巴上沾了他的血,血珠不断沿着林疏玉的小臂滚落,分不清谁更狼狈。痛苦的雪花一片一片从他心上崩落下来,终于酿造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雪崩,让青年表面摇摇欲坠的平静轰然倒塌:“……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还是不想把您让给别人。”

所以依旧怀抱着一丝不敢告人的期望,悄悄露出一点点马脚,看看对方能不能发现端倪,中止游戏。

最后一种恶欲声地浮出水面。它是一切罪恶之源,是一切深渊之基。它与爱共享同一个名姓,但更多时候与魔鬼异。

不管他还是2.0,对那份虚缥缈的幸福有着绝望的渴欲。

他自己也觉得自己比可笑。他偏执疯癫,他卑劣耻,他杀孽累累,他贪得厌,他不知改悔,但他最深最深的私心里,还是渴望得到LIN的爱,渴望对方的半生可以分他一份。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死神火一旦燃起来便是不死不休,那枚信物也早已烧得灰都不剩。就算现在他把LIN放出去,对方非但法脱离幻境,还会置身火海。

“全被我搞砸了。”

那份虚缥缈的幸福或许曾在数个刹那触手可及,但他却浑然不知,毫察觉地望着它从眼前流去。

“真的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