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当作LIN是用屁股分娩了他(2 / 2)

有着相同声线的“对不起”在某个难以捉摸的维度重叠,但一个饱含痛苦,另一个漫不经心。后者愉悦地看着骤然炸开的漫天黑焰,丝毫不在意自己被烧得滋滋作响的鱿鱼须:“别找了。这片时空所有离开的通道都被我摧毁了,还是乖乖等死吧。”

他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为确保1.0切切实实地死在这里,他提前将这片伪高维幻境的一切翘曲点全部炸毁,将它变成了一片可逃逸的牢笼。除了LIN,没人能在它崩塌之前存活下去。

柏洛斯将一部分意识分回来,注视着着铺天盖地的死神火,沉默许久才道:“你真是比我想得还要丧心病狂。”

“我觉得还好。”2.0满不在乎道:“有什么想骂的赶快骂吧,放心好了,等我和LIN在一起后,我不会跟LIN告状抹黑你的。”

“别搞笑了。”柏洛斯的声音仿佛索命的恶鬼。他已经做了太多太多蠢事,至少要在一切结束前稍微纠正掉其中一个:“我死了没关系,但死之前一定会拖着你一起下地狱。”

2.0失笑:“好,那你试试看吧。”

两团触手怪在烈火中重新厮打在一起。为了防止2.0从这片即将崩塌的伪高维幻境之中逃逸,柏洛斯换了一种打法,死死拽着那只白色的触手怪往火堆里炫,力道大到将好几根粗大的腕足生生扯了下去。

火势越来越大,布置在整片幻境之中的死神火全部燃了起来,汇成了末日般的景象,空气中满是烟熏火燎的味道和烤鱿鱼的香气。于是另一侧林疏玉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世界末日是烧烤味的。

他眼前的柏洛斯变成了一个摸不到实体的幻影,跟掉帧了一样,有几秒还卡成了一大坨散发着焦味的黑色触须(看着挺吓人,闻起来倒是很香)。不过林疏玉没时间馋烧烤了,再馋他就要喜提一只炭烤狗子了:“所以你纠结来纠结去不还是想跟我在一起么?快把我放出去!我要终止游戏!”

但显然已经不可能了。

烤鱿鱼用烧糊的触须抱住他的腿,用力蹭了蹭:“LIN,能够遇见你是我一生之中最开心的事。虽然对于您来说我只是您亿万万被拯救的子民中的一员,但您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林疏玉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在听遗言:“你先别说……”

“我太蠢了,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我自作自受。最后也不知道能为您做点什么,好像只能用这个幻境护着您安全回到帝国了。”

“停停!我怎么做才能救你?”

“我不是有意通过邪典看到您之前的记忆的,以后也不会再使用它了。虽然真的很冒犯,我能不能叫一声您真正的名字?”

“不可以!你等等!”

已经听不见了的黑发青年执着地望着他,笑容有些腼腆,像是第一次对情人表白的毛头小伙:“疏玉,我爱你。”

林疏玉想去抓住那些被烧得滚烫的触手,但只抓住了冰冷的、覆着雪的梅枝。沾着鲜血的手狼狈地攥紧了嶙峋的枝节,几滴水珠飞溅到了他苍白的手背上。

不知道是黑头发那个离开前掉下来的还是银头发那个的。

柏洛斯用最后的力量给LIN设好了保护法阵,意识力继续在雪地幻境中停留,便重新回到了烈火之中——现在的他和2.0都被烧得面目全非,庞大的本体双双只剩下三两根盘曲的腕足,和一个辨不出形状的大脑袋。

被火灼烧当然是痛苦的,但看见对家也被烧得这么惨,痛苦就变成了痛快。撕掉的腕足丢进火里,看着失魂落魄的1.0,幽幽地凑上去补了一刀:“别这么难过啊,前辈。告诉你个好消息。”

由不得柏洛斯说不听,2.0先笑了:“哈哈。真是对不住,其实不该告诉你的,看你这么伤心真的忍不住。我早就知道我们两个分不出胜负,所以从一开始打的就是同归于尽的主意。不过我才不会像你一样傻乎乎地找死,我要的是再生。”

柏洛斯骤然意识到了什么,用仅剩的腕足扼住了2.0或许有或许没有的咽喉。2.0法用本体发声,于是便从触手上长了一个发声器官,用古怪的声音说:“都说了这里的翘曲点都被我毁了,我肯定是会跟你一起死的。所以点火之前,我把我自己的一部分喂给了LIN。”

柏洛斯暴怒:“你怎么能给他吃那种脏东西?”

“我也不想的。”2.0嗤嗤地笑出了声:“但我特别想让他亲自诞育我,除此之外我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然,更准确的说法其实可能是被拉出来。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当作LIN是用屁股分娩了他,反正只要是从LIN身上出来的就可以。

论如何,他们都将被一种世俗意义上最亲密的关系绑定。他于LIN而言,再也不会是个关紧要的过路人了。

2.0几乎要沉醉在那种绝妙的幻想里了,连LIN日后可能露出的厌恶神情在他的想象中都变得比可爱,自带了一层朦胧的圣母光晕。漆黑的死神火将他苍白的触手烧得焦黑扭曲,但他依然在笑,甚至越笑越大声,像个没有知觉的精神病人。

只是下一秒,他的笑声像被扼住脖子的鸡一样戛然而止。一个银发青年面表情地出现在他面前,冷漠地说:

“……你是真的有点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