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所有的女子,没有谁生来倾慕权势,若她们如此,多是为婚姻绝望,为丈夫死心,既然做一个贤良的女子只能被辜负、欺凌,何不反击成为掌控命运的主人?
女子生而狠毒者只是极少数,大部分都是良善、柔弱者。世间女子最大的野心:不过是丈夫心中有自己,能敬重自己。”
周勖站起身,抱拳道:“晴同窗,你对自己未来的夫婿就只要求她心中有你,敬重你?”
宇文皓起身,“周同窗,我们在说汉高祖的功过,你问这话有些过分了。”
苏逊亦附和道:“说汉高祖就说汉高祖,你若不赞同晴同窗的观点,可以说你的观点。”
周勖道:“吕后乃千古毒妇,她是如何对待戚夫人母子的,世所周知,照晴同窗所言,吕后还是逼不得已?”
苏晴道:“我只说吕后之变,根源在汉高祖。吕后嫁给汉高祖时,汉高祖是何身份,他征战在外,吕后在家敬孝翁婆,养育儿女,极是辛苦,糟糠之妻、患难之妻来形容不为过罢。
汉高祖掌权富贵之后,做了多少令吕后痛心、伤心的事,一个人的转变,从希望到心死,到后来变得狠毒,是需要一个过程,故而我才说,其根源在汉高祖……”
立有一个银灰袍少年站起身,抱拳一揖,“我同意晴同窗观点!”
苏晴不认得他,看他打扮,不像是皇族中人,身上穿的袍服不同,生得七分英武,三分清瘦。
周勖道:“我反对晴同窗观点,吕后狠毒,是她生来狠辣。”
老先生走到讲堂前,“下次经史课,记得教一篇八百字的《论汉高祖,今日的课就讲到这里。”
“恭送先生!”
苏晴扫过众人,“谁拿了我的《经义?”
圆脸少年道:“我就是借用,还有一点就抄完了,抄完就还予晴同窗。”
“行,你抄完放回去,下一堂课是诗词。”
上午三堂课,一上完便是晌午,其间休息一个时辰,下午则是两堂课,结束就会放学,学子回自己的学舍或寝宫,陪读则随陪读的皇子、公主们去。
苏晴走近柳殊,“柳同窗,你能借我诗词课的《经义一瞧么?”
苏逊道:“晴同窗,我将《经义借你。”
从课堂下掏出一个簿子,苏晴接过,“多谢苏同窗!”捧了簿子出门去。
待她出了月洞门,苏逊一个猛冲,从桌上寻出她写的《汉高祖传,看着好看的梅花小楷,“这字就是好看。”
几个男学子围在中央,字好,人漂亮,听说过两日还有两个女学子进来读书,一个叫谢清雅,是谢相府小姐,另一个是大理寺卿之女唤作冯蓉。
苏逊拿着苏晴写的文章走近柳殊,“柳同窗,你服输么?瞧瞧柳同窗的书法,是不是比你的好?”
柳殊快速伸手,一把捧住,“这是晴同窗的字?”
“废话,我们大家都看着她在课堂写的,还有旁人不成?”
其形字字珠玑当如是,风骨似梅,真真是好字了得,有梅之风骨,其字傲在骨,不在其形,而在其神。
柳殊道:“好字!好字!除了长安王,难有人的书法与相匹,便是我等男儿也比之不过。”
宇文皓道:“皇祖父高徒,我听说昨儿皇伯父让她来太学读书,她还哭了一场,说是舍不得皇祖父和刘翁翁。”
“刘翁翁,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