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下班后,薄丽把司马雄送回家,自己直接开车到了于春深这里。
司马雄是打车来的,到了之后,就把出租车司机打发走了。
司马雄上了自己的车,深深地剜了薄丽一眼。
薄丽与司马雄之间,说不清是上下级,还是什么关系。司马雄安排的事,她会去干,有时,也会使点小性子。
她与司马雄认识,是一年大冬天,她在西街广场上卖袜子。司马雄从她摊前路过,看到她在寒风中一边跺着脚,一边轻声地喊着:“袜子,出口转内销的袜子。纯棉的,保暖牌的。快来看,快来买啊。”
司马雄感到这姑娘挺可爱,就凑上前:“你这袜子怎么卖?”
薄丽看司马雄没买的意思,就随口说道:“一块。”
“一块太贵了。送给我一双行不行?”
薄丽拿了一双袜子,递给司马雄:“拿走!权当我扶贫了。”
司马雄把袜子抓在手里:“你每天都在这里摆摊?”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在这里。”
司马雄:“卖袜子能挣多少钱,愿不愿意跟我干?”
薄丽:“跟你干。你连双袜子都买不起。我跟着你去要饭。要饭,也是得我要给你吃。”
其实,薄丽卖袜子还是挺挣钱的。只是冬天冷、夏天热,“工作环境”不行。
司马雄:“知道一剪梅瓜子厂吧。”
薄丽当然知道,一剪梅曾在这里做过宣传。一帮女工举着牌子在西街广场上,喊着:吃瓜子就吃一剪梅……。喊了老半天。
因为一剪梅做宣传,吸引了人。那天自己卖得袜子,也比往常多。
一剪梅,误让人听成“一剪没”。但那是大厂,能去求之不得。
薄丽:“果真?”
司马雄:“果真。”
“一定?”
“一定。”
薄丽把袜子收进了蛇皮包,扔给了司马雄:“这个给你了。有班,我还干这个?不干了。”
薄丽就是这样进的一剪梅。
正因为这样,司马雄常常不自觉地以恩人自居。薄丽,也会感到是司马雄把自己从寒冬酷暑中“解救”了出来。
慢慢地就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关系。
在车上。司马雄:“以后,你少和于春深接触。”
薄丽:“谁还不交个朋友?”
“不行。交朋友也不能和于春深交。”
薄丽:“我就纳了个闷了。于经理人不差,心不花,还尊重我这妇女,我为什么就不能和他成为朋友?”
“我说不行就不行。”
薄丽觉着今天当着于春深的面,自己失了面子,自己这样跟着司马雄走了,也让于春脸丢了面子。
顿时,火上来了:“你是我哥,还是我爹?我这点自主权都没有。今天,我把话扔在这里,于春深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司马雄本来应该来一句:你和于春深交朋友,就从一剪梅滚蛋。
哈哈,司马雄竟没这样说。
司马雄:“我的姑奶奶,我求你了。你就听我的吧。于春深都快把一剪梅挤出市场了。你是向着我,还是向着他。”
薄丽:“我和他交朋友,又不是帮着他做生意。”
见薄丽这么固执。司马雄心中更加不爽。一个念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