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母命难违,赵书勤只得强打精神陪何淑懿去走走。
天同县城夹江而建。整个县城就两条街,分布于天同江的两岸。天马河跟同济河在县城交汇,合成天同江,而后分山越岭汇入清江。天同县因此而得名。
赵书勤和何淑懿沿着河堤,逆流而上,一路欣赏天同县城的瑰丽夜景。
近年来,随着清江州强力推进全域旅游战略,州内各县市纷纷斥巨资对各自城区的基础设施进行大范围的升级改造。修风雨桥,建民俗风情长廊,对城市建筑开展亮化等等,竭力将自己的城区装扮得漂漂亮亮,美迎天下客。
天同县自然也不甘落后。历届政府都不惜血本,疏河道,筑河堤,修长廊,建风雨桥,亮化沿江建筑。几年时间,天同县城整体面貌焕然一新,夜景光彩夺目。
杨柳依依,波光粼粼。沐浴着清爽的江风,赵书勤和何淑懿悠然地漫步着。两岸流光溢彩的城市霓虹倒映在碧波荡漾的江面上,波光潋滟,绚丽多姿。偶尔有几只水鸟从江面掠过,发出沙沙的拍击声响,旋即飞入江边的树丛里,瞬间不见了踪影。
置身于五彩缤纷的光影之中,何淑懿限感慨,惊叹天同县城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印象中依稀残存的天同县城旧貌丝毫不见了踪迹。
河堤旁的民族风情长廊里,三五成群地聚集着许多身着侗族服饰的市民。他们或独唱,或对唱,或合唱,尽情地展现北侗民歌的风采。缠绵悱恻的北侗民歌,犹如天庭流荡下来的袅袅仙音,悠悠地萦绕在长廊上空,如梦如幻,久久不散,与弥漫在夜空中的绚烂光影交融在一起,构成了这座北侗边城别具一格的美丽风景线。
何淑懿听不懂侗语,不明白大家所唱之歌的含义。赵书勤就替她翻译。北侗民歌独树一帜的唱法和丰富多彩的内涵,给何淑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甚至突然涌起了学唱侗歌的冲动,竟然央求赵书勤马上教她。可赵书勤根本不会唱侗歌,心有余而力不逮,爱莫能助。何淑懿不胜悻悻。
两人闲庭信步,来到天马河和同济河的交汇处。赵书勤的脚板隐隐作痛。两人便在柳荫下择一张靠凳坐下来。
“昨晚那个卞总好像是唱侗歌的高手,可以去跟他学。”何淑懿猛然醒悟,兴冲冲地说道。看来,她对北侗民歌还真是动了心。
“如果你真要学,可以去拜他为师。你天赋高,可能学得快。反正我是学不会。”赵书勤兴味索然地说道。他对北侗民歌确实不感冒。虽说他也是侗家人,自小就掌握了侗语,但对侗歌还真提不起什么兴致。再加上五音不全,生性腼腆,他就更不想涉足了。
“不是说,在侗乡啊,会走路就会跳舞,会说话就会唱歌吗?”何淑懿揶揄道。
赵书勤讪讪一笑,说:“那可能是说南侗一带吧。我们北侗地区,位于清江流域,较早受汉文化的影响,本民族文化萎缩得比较厉害。许多人都不会讲侗语了。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东西,好多都被遗忘了。”顿了顿,赵书勤又补充道:“不过,现在由于国家对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力度逐渐加强,这种现象有所逆转。至少,现在学唱侗歌的人越来越多了,尤其是年轻一代。”
不远处踱来一男一女。两人手挽着手,肩靠着肩,样子极为亲密。由于灯光昏暗,距离较远,赵何二人一时法看清他们的面目。
“小勤的事办得如何?”但听女方柔声问道。
“应该问题不大了。”男方轻声回答。“毕竟,主管这事的领导都来吃饭了。”
“就是这顿饭有点贵。”女方说。
“没办法,求人办事嘛。”男方说。“关键是,我老师也愿意帮忙。之前,我一直担心搞不定。”
“看来你这个老师对你还是蛮不的。”
“他为人很好。而且,他一直都喜欢小勤。听他的口气,他还有意与我们结亲呢。”
“那敢情好啊。如果我们两家能够联姻,绝对是强强联合。你要教小勤把握住这个机会。”
“我知道,马上安排。”
眼瞅他们迫近,赵书勤和何淑懿大气不敢出,俱屏气凝神,保持静默。
可能由于赵书勤和何淑懿藏在柳荫里,光线暗淡,那两人看不见,所以行为颇显肆忌惮。那女的踮起脚,在那男的脸上咂咂地连亲了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