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原来，两天前胖子来试金石，跟教授和阿米莉娅讨论爆炸的调查结论。虽然阿米莉娅提出的疑点让胖子感觉蹊跷，可苦于手上没有证据，也就没有继续调查下去的线索。
没想到，胖子前脚离开试金石，阿米莉娅后脚就带着星野秋平溜进了防护室。
直到晚上吃饭时，石合川才发现阿米莉娅不见踪迹。他连线通话时阿米莉娅说她带着星野秋平在这里“有事”，随后便关掉了通讯。
石合川先是疑惑，随后惊出一身冷汗。星野秋平是爆炸唯一的幸存者，难道阿米莉娅怀疑爆炸和星野秋平有关？他赶紧跑去实验楼，但压根进不去。
第二天一早，个人发现防护室上锁，他只能说是他，为了避免出现微生物泄露危险上了锁。然后在焦虑不安中熬过了两天。
“星野秋平调查的很清楚，背景干净、社交单纯。她从这个附属学院毕业，直接进入指南针研究所工作至今。她以前是您的学生，现在是您的研究员，阿米莉娅为什么会怀疑她？”胖子挠着脑门说道，“如果阿米莉娅觉得她有问题，那也应该跟我说。严刑拷问这么简单的事，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
“胖子，别胡说八道！”莫然打断他道，“阿米莉娅看起来像是这种人吗？”
“太紧张了，开个玩笑活跃气氛，哈哈哈哈，”胖子自嘲地笑道，“有意思。这样吧，教授，我们去主控室，去那看看有啥法子。”
莫然警觉地看看四周，发现楼前的监控声地闪着蓝光。他略一沉吟，随即想到这是最好的法子。于是三人一起走进楼去。
主控室在一楼，胖子看过详细图纸，实验楼的主控机是8年前试金石花费巨资，对生化安防、能源自控、消防警报、网络和通讯、办公和仓储等一系列系统购买了最顶尖的数控技术。
“系统协议早就过时了……哟，已经用了8年？啧啧，那可真不得了，绝对是当时最顶尖的协议了。”胖子翻着系统协议感叹道。
“从内部锁死我能理解，为什么监控能从内部关掉，这就不太正常了。”莫然问道。屏幕上调出的画面上，内部6个房间里共有8个监控影像，全是一片黑暗。
“这不是关掉的。你看这里，都是正常显示，应该是镜头被遮住了。”胖子想到阿米莉娅的机灵劲，哈哈大笑起来。
“阿米莉娅会在镜头上喷一种气体。她六岁时在卧室镜头了抹过油，镜头就会模糊不清。”
“通讯确实从内部关闭了。这是双向关闭，不管里面还是外面相互之间都听不见。实验室的门和墙太厚，打洞的动静又太大。确实没法跟里面联系。那这个门禁协议是什么？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协议。”
这是安全等级三级的生物防护室，执行标准的实验室协议。三级生物防护室完全密封、始终处于负压状态以防止室内空气外泄造成生物危害，以及内、外控两套控制系统，按照预设的程序独立运转的情况。
胖子听完咂咂嘴道：“那不就是一个自杀系统。按你这么说，如果有微生物泄露，就只能从内部封闭，然后自求多福？这是靠高尚的品德？如果里面的人不干这事，你们就从外面封闭，然后让他们自生自灭，对吧？”
“生化实验室的运行协议是这样规定的。”石合川面色凝重地答道，“更糟糕的是……”
“教授你别吞吞吐吐的了，我看你一犹豫，心脏就砰砰直跳。”
“我们最高级别的防护室就是三级。可我们经常需要接触超过三级的实验物，所以我们配备了正压防护服。这种防护服，现在也少了两件，”石合川见两人没听懂，又补充说道，“三级以上是指含有对环境具有高度危害致病因子的元素。使用正压防护服必须按次向公共安全疾控局报告。阿米莉娅拿走了两件防护服……所以……”
“所以肯定不能报告！”胖子好像是听懂了，“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阿米莉娅把星野秋平关在防护室，可能正在采用极其危险的生化方式在逼供？”
石合川顿时紧张起来。
“这就是格调，”胖子赞叹不已，“极其危险的生化方式……赶明我得拜个师，逼供的格调，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我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你都胡说八道什么，”莫然被胖子弄得哭笑不得。他一直在翻看协议，好像发现了一丝端倪，“教授，这个标记代表什么，这个红色的感叹号。它下面这块空间又是什么？”
“红色感叹号说明这里有一个安全按钮，实验室如果遭到意外的严重污染，实验员连按三次这个按钮，系统就会锁死防护室，然后进行全方位消毒。紧急按钮下面是一个生命安全避险柜，消毒的时候实验员必须躲在里面。”
“全方位消毒对人体有害？”莫然继续问道。
“是的，这个消毒程序包含了除高压蒸气以外的全套程序。室内密封、加温然后使用高浓度化学气体熏蒸6个小时。如果因为各种原因有实验员还留在实验室，就必须进入避险柜躲避。”
莫然想了想，摇头说道：“教授，虽然我不是安全协议专家，但是您看，这种安全理念，只实现了‘对外安全’。它并没有考虑到实验员自身的安全，这种设计理念本身就是极大的隐患。教授，我建议在改造时应该重新设置协议，要改成既易守、又易攻才是真正的安全。胖子，你再想想办法？没有一个建筑可以做到真正完全封闭，就算是完全密封的末日城堡也很难做到。你还记得……”
“咦？”胖子心里一动，喉咙发出一个奇怪的声音。他从腕带上投出实验楼的改造图纸，一边翻一边喃喃自语道：“黑鹰……破解系统……”
“黑鹰性格不定，难以捉摸。除非我们没有别的法子了，现在暂时先别叫他。”
“不能强拆破门，墙壁和顶部又是成套装备，小型爆破可能引发受损的地基。控制系统是三套独立运行……破解系统可能会触发疾控警报……这些方法如果都不行，那就……找到了，你看！”
胖子指手画脚的比划起来，莫然凑近一看，登时反应过来。实验楼外墙的墙面有几条垂直管道，管道直插进地下后平行连接实验室，每个实验室都连着一条，管道还通着电！
“垃圾运输管道？特别老套的那种？”
“恰恰相反，这是实验室专用的生物废料运输管！”胖子兴奋地扒拉起图纸，“你们看，每个实验室都接着一条废料管，穿过实验室墙壁从楼后打入地下的废料贮藏坑。跟实验室相连的部分是一个庞大的废料废液预处理装置，我们只要移开这个装置，就可以从废料投掷口进入实验室。”
“废料管是外管，里面包裹着7根粗细不同的内管。实验楼地下坍塌，我们不破坏外管的主体结构，以免引起次生危害。”莫然把废料储藏坑的图像切换成立体透视模式，“我们可以从废料贮藏坑底部把内管一节一节卸出来。”
“没！我们让检修的人继续施工，然后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地摸进去，打个阿米莉娅措手不及。”
“等一等！”石合川打断两人的对话，“真是感激不尽。但是，莫总，季总，现在这个情况，如果能进去，要不还是……我进去吧？”
胖子立刻反驳道：“你进去？你以为爬管道很容易？再说了，如果阿米莉娅存心选了这么个地方，这就是防护室唯一的漏洞，说不定她为了防止人悄悄进来还设了陷阱，嘿，到时候我们还要多救一个您……”
“胖子！”莫然间胖子越说越不靠谱，赶紧打断他道，“教授，胖子的话听起来是胡说八道，但非常有道理。您看，我们现在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最好是先悄悄看一下，然后再随机应变。”
“对，对。”胖子连忙点头附和：“误会，天大的误会！教授，你放一百万个心，我是不可能胳膊肘向外拐去帮星野秋平的。就算阿米莉娅真的在用极其危险的生化方式逼供，我也肯定是帮她一起……”
“胖子！”莫然砰砰地拍了胖子两下，“正经点。要拆管子的话我们得找个理由瞒着其他人。教授，阿米莉娅已经在里面待了两天，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开始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