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烁看着出租车消失在熙熙攘攘的车潮中,这让安烁觉得司机是做好事不留名的大善人。
坐飞机一点也不爽,不仅睡得不舒服,每次下机就口干舌燥,犹如在烈日暴晒的沙漠里转了一圈,浑身失水。
他买了一瓶水,一口气喝下半瓶,目光在形形色色的人群中打转。
每座城市都是一座监狱,期满之后便会有人离开,同样也有新鲜面孔踏着四方步闯进来,他们的眼神充满自信和新奇。
自信到不出三年,兴北市的某一个坐标肯定服服帖帖地仰慕崇拜他们。
新奇兴北市像是一颗果树,长满了只待有缘人采摘的成熟硕果。
显然,他们就是命中注定的有缘人之一。
真是个适合夜间出行的日子。
安烁右肩挎着个黑色双肩包,叼起最后一根烟,搓搓脸,整理好情绪,下坡像老四烧烤店走去。
他的第一次夜宵就是老四烧烤店度过的,从此再没换过地方。
老四烧烤店的生意一向火爆,店外坐满了庆祝雨后天晴又逢周末的顾客。
陈洲向他招手。
安烁点点头,走过去坐在唯一的空座上,将双肩包挂在塑胶椅背上,向两个漂亮的女生打完招呼后,随手拿起秦少弋跟前的烟盒,掏出一根点着,抬眼发现闫晨不在,陈洲坐在沈千纯右边,秦少弋坐在岑晓晓左边。
他夹在秦少弋和陈洲中间。
从高中相识到大学毕业建立的圈子唯独少了闫晨,兴许将来可能有人走,有人来,就如兴北市一样。
秦少弋的右手搭在安烁的肩膀上,像傻逼一样,盯着看了一会儿,又眨了眨眼,才嬉皮笑脸的说道,“羡慕你天天有出差的机会。”
见另外三人聊得飞起,安烁突然有些心慌慌,他尴尬地看着总是一副笑脸的秦少弋,扭头低声问道:“她们怎么来了?”
“放心,没人说你不辞辛苦飞去泰松市被甩的事。”秦少弋察觉到了他的心思,半认真半调侃。
“禽兽。”
安烁骂了一句,又问:“她们两个怎么突然过来了?”
“昨天晚上说好的,你看陈兄高兴极了。”秦少弋笑着朝陈洲努努嘴。
“我去,既然她们没和我说,你们别喊我啊,尴不尴尬?”安烁勉强挤出笑容,毕竟关系太复杂。
岑晓晓是秦少弋的女朋友。
陈洲喜欢单身的沈千纯一年了,沈千纯又明恋了安烁四年,安烁不想见到兄弟间变得尴尬,一直装作不知情。
反正沈千纯没有表白。
每次相聚总觉得哪里不对,却又玩得很开心。
“四年都走过来了,你尴尬个毛线。”知情人秦少弋丝毫不在意安烁的感受,看热闹不嫌事大。
“刚刚分手,心情不好啊,兄弟,你知道我深陷在异地恋中。”
安烁吸了一口烟,看着跟前白色的瓷碗,“你赶紧帮我想个理由,我累死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其实,我觉得沈千纯比那个什么江什么,就是泰松市的那个女生,更适合你。”秦少弋总是记不住江尔荞的名字。
“你诚心的吧。”
安烁呛了一句,看了眼手机屏幕,电量只剩百分之五,侧身从背包里拿充电宝的时候,目光与沈千纯的眼神不期而遇,他吓得落荒而逃,右手在背包里瞎摸一通,脸色一沉,心里骂起服务态度不好的泰松市旅店,充电宝落在那里,忘记放进背包了。
心中顿时溢出失落感,江尔荞走了,陪伴他两年时光的充电宝也丢了。
“你不陪着岑晓晓,跟着我干嘛?”
安烁来到对面的便利店扫出一个共享充电宝,手机刚充上电,陡然见到秦少弋站在旁边。
“那边处理干净没?”
秦少弋的声音很小,仿佛安烁去泰松市做见不得光的事,干违法的勾当。
安烁拧着眉头,不做掩饰地叹了口气,“联系方式全被拉黑了。”
“一万块钱又是怎么回事?”秦少弋靠着便利店的柜台穷追不舍。
安烁知道他在关心自己,虽然不避免有八卦的嫌疑,想了想,找便利店老板拿了一包烟,“她们走了再说,现在我感觉做梦一样,太他妈的吓人了。”
“我懂你的感受。”秦少弋口中弥漫出烟雾,装深沉说道。
安烁用手挥了两下,白眼一翻,随即抛出一抹不屑:“你懂个屁,岑晓晓和你谈了六年,双方家长也见面了,你懂什么?”
他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人头疼的话题,自己的破事自己处理,谓在兄弟面前过多吐槽,更何况身边的兄弟从头到尾都不看好他和江尔荞的异地恋。
于是话锋一转,问道:“你没通知闫晨?还是昨天他输惨了?”
秦少弋沉默一会,随之说道:“韩边晴约他看午夜场。”
安烁犹豫了一下,撕下烟盒上的薄膜,递过去一根烟,说:“我也不看好他们的恋情。”
韩边晴小闫晨四岁,在读大学生,据说是兴北市土著,家中独女。
秦少弋接过烟,见到岑晓晓往这边挥手,再次搭着安烁的肩膀左右看了看,朝老四烧烤店走去。
安烁有意低下头,或僵硬的东张西望,不敢直视沈千纯带笑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