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回家时，已经是11点多了。刘川枫正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本崭新的《古文观止在看，这场景把她吓了一跳。
其实，刘川枫本来是想背一背初高中古诗文的，可是学校发下来的那些复习材料，早就不知道被他扔去哪里了，于是就翻出一本《古文观止，拣几篇高考要考的大部头温习一下。
这本《古文观止，还是刘川枫上幼儿园时，乔雅买的。
那时候，也是乔雅唯一对刘川枫抱有清北期待的时段。当时她不知道听了谁的建议，说是要给孩子营造浓郁的书香氛围，于是就一次性花了2万多元，买了700多本书；又花了2万多元，买了两个大书架。之后这些书，就在书架里面静静地罚站，十几年间没有动过。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乔雅一边说，一边甩开高跟鞋，疾步冲进了卫生间。
“看来你要习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日子了。”刘川枫放出的这句狠话，乔雅并没有听清楚。
“你刚才说啥？”乔雅从卫生间里出来，打开冰箱，取出一听可乐。
“没说啥，不聊了。反正你明早起来就得断片，也是全忘。”刘川枫闻到母亲一身酒气，没有了聊天的兴致，转身就要进屋。
“臭小子，我还不是为了你。将来你上了中戏，也得端演艺圈这碗饭。现在这圈子多卷你知道吗？你妈现在好歹还有点热乎气，不得想着为你铺铺路吗？”
“用不着，我还真不想入你们那行！”刘川枫是听着乔雅讲各种圈内八卦长大的，从小就对演艺圈有着强烈的反感。
“我也不想让你入我们这行，你有选择吗？你上不了中戏，就得和刘科一样混体育圈，知道吗？他们那圈更黑！他一个奥运冠军都混成现在这个熊样。你啥也不是，连个体育老师都当不上。”
刘川枫也不理会乔雅，走回房间关上门，背靠门站着，为即将迎来的专业选择自由而兴奋不已。
“提起刘科我就来气。要不是他非带你去逆鳞湾游泳，能是现在这个局面吗？他拍拍屁股去广州了，我这三年容易吗？……今天吕嘉宁居然内涵我，说我现在就适合演母亲。演母亲怎么了？我儿子都要入行了，我为什么要学她搁那装嫩？和不到二十的小男生演吻戏，还真吻，恶心死了……川川，说实话，就咱家这家底，你就算什么都不干，妈妈养你一辈子都不成问题。关键是你不知道，没事可做这件事本身太难受……”
门外传来乔雅断断续续地唠叨。
这一夜，刘川枫感觉格外漫长。他好像一直在做梦，中间还哭了几场。醒来之后，那些梦，就像是在眼前飞来飞去的一团小虫，离远了看不清，一靠近就飞走。
因为这些记不住的梦，刘川枫觉得这觉一点也不解乏，于是在床上一直懒到了八点半。这中间他默背了几大篇古文，确信bff还在，心里才彻底踏实了。
客厅还是静悄悄的，他知道早餐指望不上母亲了。就起床洗漱，准备去肯德基对付一口。
“你今天不是不用上学吗？”
刘川枫将要出门的时候，乔雅才伸着懒腰从卧室里出来。
“你昨晚的言语暴击，激发了我的斗魂。我现在要去学习了。”出门之前，刘川枫把外套一甩，系在肩膀上，凹了个帅帅的造型。
“神经病！”门里面传来了乔雅夸张的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