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青懊悔不已,这一趟出门本就不顺,刚进罗家祠堂时所发生的奇怪事不正说明了这里有问题吗,但是自己脑袋却没能转过弯,被锦衣公子萧瑾抓住也算是自己送上门的。
“公子,昨晚就是他们两个从中作梗,不然公子大事早已成了。”洪司马押着顾、刘二人来到萧瑾面前。
萧瑾看了一眼,没有说话,而是走到案前,直接拜了三拜,才缓缓说道:“罗氏先人缉贼有功,若我之大事成,定拨巨资修缮祠堂,另扩大数倍,以彰汝之心。”毕了,转过身体,呆呆地看着顾、刘二人,面善心怒,道:“你二人姓谁名甚,为何搅我好事。”
顾长青被绑了双手,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按压着跪在萧瑾面前。
顾长青硬着身板,想要挣扎站起来,怎奈被两名侍卫使劲按着,一脸正气,愤然道:“要杀要剐随便。”
“哟,倒是挺有骨气。”萧瑾露出几分赞赏,坐了下来,“说吧,你们受何人指使,说出来就你一个全尸。”
顾长青知晓投奔大梁的侯景虽扩大了大梁的江山,但是此人奸诈,心术不良,不数年就导致大梁爆发了侯景之乱,从昨晚和刚才的见闻,他已猜出眼前的锦衣公子萧瑾本没有继承大统的机会,但其与侯景相谋,必是相互勾连,或许这才让侯景之乱发生的不为人知的深层出原因。当下,对萧瑾道:“为臣子,守本分,你敢祸乱国家,人人得而诛之。”
一人从祠堂外进来,在萧瑾耳边言语数句,那萧瑾听得眉宇绽放,喜形于色。
“原来是岐州东营顾大将军的儿子,失敬失敬!我正思昨夜谁的胆子这么大,原来却是你!”萧瑾提及昨夜之事,脸上丝毫没有气恼之意,反倒有浓浓的兴奋和满意。
顾长青不知其意,心下很是奇怪,正常人抓住破坏自己大事的人,莫不是先数落其罪,而后或打或杀,但是萧瑾居然是一副高兴的表情,顾长青差点没忍住想问他是不是吃了蜜蜂屎了,乐成这样。
“是我又如何?你所谋之事,我都听见了,乖乖束手就擒,或许皇上念及宗室,饶你不死。”顾长青的话带着几分警告之意。
“拿皇上来吓我?你不知我是当今皇上的唯一亲侄子吗?眼下你们两个的生死在我手上,还不乞怜摇尾,想管我的闲事?”自古以来,皇帝对任何人都是猜忌的,哪怕是自己的亲儿子,如果听到谁有造反、篡位的念头或行动,必定派重兵剿灭,但是萧瑾似乎一点也不怕,连一丝紧张都没有。
近些年来,皇上不怎么理政事,这就给了皇族其他人可趁之机,萧瑾只是一个侄子,连继位排行榜都上不了,除非皇上的儿子们都死光,但这是不可能的,每一位皇子都在严密的保护之下。
顾长青对眼前的萧瑾分外憎恨,咬牙切齿道:“我身为大梁子民,绝不认反贼为主。除非我死,否则定要告知我爹,尽起东营之兵,清君侧。”
萧瑾懒懒一笑,视顾长青的话如儿戏,起身走到门外,拍了拍祠堂粗壮的柱子,道:“我就是大梁的这根柱子,只有我才能让大梁强盛下去,也只有我才能带领大梁雄兵收复故土。清君侧……哈哈……笑话。我正愁送王将军何礼,你,不就是最好的吗?”
说完,萧瑾已来到祠堂外的院子里,命手下侍卫:“一路好生看管此二人,我与王将军之约能否成功,全在此二人身上。”
被押着出了祠堂,早有人备了两辆马车,一辆是给萧瑾的,另一辆则是押解顾长青和老刘的。
好不容易过了郧州,要不了两三日就可以到襄阳,顾长青没想到半路遇到萧瑾,被做了礼品送给岐州的王雄,看样子九成是拿自己威胁东营,让父亲交出兵权,而吞并东营一直都是王雄想要的。
此次与往常“找茬”不同,萧瑾背后有侯景,他去岐州后怂恿王雄以武力吞并东营之兵,而后由侯景在京城活动,恐怕皇上顾忌边关安危,也会默认王雄之举。
一路上,顾长青与老刘思考了诸多逃走的办法,但是人还没动,就被发现了,一是车里安排了两人盯着,二是马车三面都有侍卫相随左右,怕是苍蝇想飞进去觅口吃的都难。
道路崎岖,前几日又接连下雨,路面还不是很干,马车行的也不快。
车行大半日,日暮西沉,人已困,马已乏,来到一处小镇,寻了驿馆,早有车夫牵马去喂料,侍卫带着顾长青和老刘选了驿馆最里面一间房,屋内屋外都有人守着,吃饭有人喂,出恭有人跟着。
看管的真是“密不透风”!
当下,顾长青也找不到一丝能逃走的机会,寻思到了夜里,看守侍卫打盹之时,看有机会。
然而,萧瑾似乎知晓顾长青这一想法,临睡前专程来“看望”,叮嘱侍卫“轮流看管,谁出了岔子,一起提头见我”。当晚,侍卫分了两班,这让顾长青连连叫苦。
左右找不到机会,顾长青茸茸双肩,奈看向老刘,道:“坐了快一天的马车,腰酸背疼,还是躺着舒服。”
虽然床是给侍卫们准备的,他和老刘是背靠背绑在一起,不过顾长青选择的是两人一起侧躺,尽管跟躺床上有天壤之别,但好过坐一夜。
一夜话。
第二日,洪司马早早踢开了门,地上顾长青和老刘犹睡着未醒,旁边是负责看管的两人,见洪司马进来,慌忙起身拱手一礼,齐声喊道:“司马大人!”
“鬼叫什么?”两人喊声吵醒了顾长青和老刘,顾长青艰难睁开一眼,发现是萧瑾手下的洪司马,不耐烦的说道。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