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敬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认识他时还是幼时,那时的周稚京虽在家中不得宠,也是个金尊玉贵的小少爷,周老将军的小儿子,京都中顶尊贵的存在。
如今这人从北境走了一遭回来,整个人反而像是被北境的风霜困住了,身上泛着的都是北境冷冰冰的雾气。
“你如今身份不同了,是朝中新贵,一点小事也得瞻前顾后些,京都不比北境,凡事自己多当心,有些事也莫要太执着了,执着对你而言并非什么好事。”
太子看着他那倔脾气,叹了口气:“吾这话是说给兄弟听的,不是说给臣子的。”
兄弟二字让周稚京有些许的动容,冰棺材裂开了一丝丝缝,吹进来的是自打儿时起的情谊。
“行了!”敲打归敲打,太子还是很在意周稚京这个兄弟:“你前一阵子从吾这讨得药用的可还顺手?”
一说药,周稚京的脑子立刻浮现出江浸月那白嫩嫩的肌肤。
也不知她今日按时涂药了没有?
瞧着那张渐渐缓和下来的脸,太子仿佛嗅到了什么八卦的气息:“稚京你这副模样倒是让我很想瞧瞧你那位侧夫人,究竟是个什么神仙?竟能让咱们北境活阎王如此在意,甚至不惜脸面亲自来向我求药?”
周稚京眼眸清冷,对上太子探寻的眼光,甚至不卑不亢。
就他这一脸冷淡的模样,别说是冷面阎王了,就说是出家的和尚那也没什么不妥的。
“既然殿下都说了,那不知道殿下还能不能再给臣一些?”
万一日后……这东西备着总没有错的。
太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稀奇事儿一般,瞪大了眼睛将他上上下下瞧了个遍:“怎么?不当活阎王了?改当浪荡公子了?你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懂得节制!不然早晚有你受的。”
“殿下放心,臣尚年轻,身强力壮,身子骨好着呢,若是殿下不方便,将方子给臣也是可以的。”
周稚京一脸的正经,像是在朝堂上汇报公事一般。
“啧啧啧!”太子边瞧他边摇头:“这公孔雀突然开了屏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不过这样也好,你身边能有个知冷知热的守着你吾也能放心些,不然吾总担心你憋得心理扭曲不行,只是你这般喜欢还不如干脆立个夫人,侧夫人终究还是得屈人之下受些委屈的。”
“殿下莫拿臣开玩笑了,臣的正妻之位已经有人了。”
不知为何周稚京的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江浸月那张娇俏的脸。
那衣冠冢能算什么正妻?
李敬无奈,却也知道周稚京的倔脾气,这么多年一头扎在北境,如今一两句话也劝不回来。
无用功的口舌力气不费也罢。
“罢了罢了,这毕竟是你的家事,吾也不便多插手,你要的那药膏吾这里还有些,还有方子,你走的时候一并都拿走便是了。”
还没等周稚京谢过,太子的影卫便来报,说是周铎有急事找,好像是将军府上出了什么事儿,好像还跟新入府的那位侧夫人有关。
太子眼里都是狡黠,抱着胳膊好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行啊,如今稚京也吃上后院女人们的苦了,既然是你那心尖上的侧夫人有事,那吾便不好留你了,快些回去吧,那药可别忘了拿,说不准今日便用上了,不过你在这脾气倒是收敛些,女人可都是靠疼的。”
周稚京简直无语,眼前人私下里的混账劲儿哪看的出来是一朝太子,若不是从小相识,他还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