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江浸月走后,太子妃就去找太子聊过,她总觉得这位周江氏迟早是个祸害。
可太子碍于周稚京的面子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如今倒好,这小女子竟真的搅动了京都的风云,文言举入狱,文尚书被掣肘,没了文家这颗德高望重的庇护,太子在学生中的声望开始下滑。
景阳王妃的眼神在这几个人身上来回的打着转儿。
太子妃这个正主不开口,她也懒得出风头,自然是躲在一旁看戏。
这头花扯了半天,两个人也掰扯不明白。
倒是文鸳儿借着这个机会,一股脑的将江浸月赌场出身的过去抖搂了个干净。
“我就说呢!周将军常年不在京都,怎会一回来就跟文家闹得这般不堪,果然是这狐狸精在里面挑拨,自以为攀上了周家这棵大树,就开始做起妖来了。”
“从前只知道周府的新妇身份低微,不成想里面还有这样的弯弯绕。”
“这周家也是倒霉,前有周稚京这个不肖子孙亲手血洗家族,后又有这么个狐狸精在这摆弄是非,我看啊,这周家的日子怕是要不安生咯”
落在江浸月身上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那种天生上位者的骄傲让她们根本不屑与江浸月同坐在一张席面上。
江浸月抬头,对上太子妃那双寒冰一样的眼睛,她就知道心底不该有半分侥幸。
只怕今日特意叫她来,就是想要让她受辱的。
既然低调扮柔弱没有用,江浸月索性不想再装了。
刚才弯着的腰挺得笔直,双膝从鹅卵石的小路上离开,跪的久了,血液有些不流通,她双腿一麻,还好有舒望在身边才没难堪的摔倒。
讥笑声与嘲讽声不绝于耳,江浸月于一滩烂泥之中站起身子。
就算是盛夏,宫里的风也是又阴又冷,扬起她的头发露出细白的脖颈,白鹭一样的眼神扫视着身边的每一个人。
那一张张脸生来尊贵。
“看什么?!下贱坯子而已,还说不得了?”文婧安对上她的眼睛,瑟缩了一下,又立刻张嘴骂。
跪在一旁的文鸳儿依旧哭哭啼啼的,嘴里不清不楚的念着:“都是鸳儿与哥哥的错,都是鸳儿与哥哥的错,各位姐姐不要再吵了,哥哥有错当罚,鸳儿只求周娘子能放哥哥一条活路,只要一条活路。”
“就是,周娘子,好歹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赶尽杀绝,也太不地道了吧?”
“这文家姑娘求得也不是什么多过分的事情,我看呀你还是见好就收吧,何必非要闹得鱼死网破呢?”
江浸月站在原地定定的听着,衣袖下的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
这些人仿佛失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