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稚京在白竹书院耽误了许多日子,一回来西郊一堆事儿码在他那书房里,忙的连口歇气儿的时间都没有。
“雨这么大,也不知道将军他们今日还能不能赶回来了。”
用过了午饭,舒望和江浸月一起闷在屋子里。
“你是担心将军啊?还是担心周铎呀?”
江浸月半眯在那美人榻上,一手支着额头,昏昏欲睡。
舒望被戳破了心事,面上有些不自然:“夫人,您说什么呢,别胡说!”
“胡说?”江浸月半睁开眼瞧了瞧她:“我哪个字冤枉你了?也就周铎那个臭石头看不出来,满院子谁瞧不出来你那点小心思?”
“有……有那么明显吗?”舒望捧着脸,笑的眼睛都快要看不见了。
江浸月转了个身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半倚着,看着舒望脸上明媚的笑容,心里很是羡慕。
越过舒望,江浸月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里,噼里啪啦的雨水砸在廊檐上,像是锅里弹起来的豆子,崩开又落下。
雨水淹没了云彩,热气被蒸腾,冻得人都有些发慌。
江浸月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冰凉的指间不小心碰到身上的肌肤,江浸月自己都被冰了个激灵。
这雨下的,天儿可真冷。
不想打扰沉溺在甜蜜幻想里的舒望,江浸月自己下地,朝窗柩处走去。
抚摸在雕着梨花的乌木窗沿儿上,风吹散了她本就松散的发髻,细白的手指在窗柩上掠过。
刚准备关窗。
暴雨之中,那声熟悉的如婴儿啼哭般的鸟叫声毫无意外的闯进了江浸月的耳朵。
原本松弛的身子立刻变得僵直,就连在傻笑中的舒望都一瞬间回神儿,三步并做两步的跑到江浸月身边。
主仆俩在屋内,隔着倾盆的大雨,望着那只嚣张的红隼。
尖锐的啼叫声似乎能够划破浓厚的雨帘,按照窗柩上的手指骤然缩紧。
还好,这次五爷并没有来。
那红隼落在桌子上,很是满意的享用着江浸月给它准备的鲜肉。
笔杆子落了又抬,抬了又落。
舒望担心的用眼神儿催促着她,那红隼精的跟鬼似的,若是让他瞧出不对劲儿来可就得不偿失了。
想了半晌,江浸月终于下笔。
那红隼吃罢了碗里的鲜肉,得到了想要的情报,冲着主仆二人又是好一顿叫,然后才心满意足的飞出窗子去。
直到那讨人厌的破鸟儿飞的远了,连影子都看不见了,江浸月才堪堪关了窗户。
原本就阴暗的屋子光线更差,江浸月抱着双膝缩在美人榻上,心情很是不好。
那畜生如此嚣张,早晚有一天非宰了它不可!
舒望皱着眉头,坐在旁边扒拉了半天手指头:“夫人,最近五爷怎么催的越来越频繁了?”
最开始传消息凭的是江浸月的心情,后来是每三个月一催,再后来间隔缩的更短,每个月都要一会儿比葵水来的日子还准。
现在好了,才一周多,就又来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