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一片好心,再说了将军您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辰了。”周铎捂着屁股,笑的一脸讨好。
“是啊。”周稚京拿着缰绳的手垂了下来:“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过生辰了。'
十三年前,他过完生辰的整整三个月后,陛下下令将钟离家满门抄斩,他仓皇赶去的时候,只有浸染了一地的血和尸体。
幼小的周稚京在那一堆一堆开始僵硬腐烂的尸体里翻了一遍又一遍也没能找到他的蓁蓁。
那是他第一次闻到尸臭味,是这世间最难闻的味道,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吃不下饭,也从此开始再也不过生辰了。
“夫人都准备了什么?”周稚京不免有些好奇
“这个我真不能说!”周铎两只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我要是连这个也说了的话,舒望真的会再也不理我的。”
看来这小子心里是真的装了舒望,只是现在……
算了,好不容易有点好转了,周稚京也无意破坏了。
他把缰绳随手递给旁边的士兵,回身往营帐走去:“既然你答应了夫人,那我们走吧,回去吧。”
营帐里,周稚京对着他的书架发了好一阵儿呆。
目光落在架子上一个精巧的长方形盒子上,目光里带着能锥心刺骨的哀伤。
“蓁蓁。”
周稚京对着那木盒轻声的唤道。
他小心翼翼的将那木盒捧了下来,许久未动过,上面却一丝灰尘都没有,肌肤接触木头养出来的光泽仿佛在告诉着世人,其主人对它的珍爱程度。
许久未动,生怕那木头盒子会变朽,周稚京缓慢又小心,几乎是秉着呼吸,慢慢打开了那盒子。
里面是一方手帕,绣着一方水潭的手帕。
这水潭代表的正是钟离浸的浸字。
“蓁蓁,我遇到了一个跟你很像的人,她对我很好,我也有点……我也很喜欢她,你知道吗?她今日要准备给我过生辰了,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见见她吗?”
周铎站在门外,透过门帘的缝隙看见周稚京捧着个木盒子念念有词的。
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将军这个毛病,没回打仗前后将军都得抱着那个盒子说上半天的话。
后来回了京都,将军这个毛病已经好多了,他都许久没见这盒子了,怎么今日又拿出来了?
算了不管他对着那盒子念些什么东西,只要将军肯安稳的待着等到天蒙蒙黑的时候再回府里,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周铎!收拾收拾东西跟我走!”
周稚京中气十足的声音从营帐里传来,周铎简直都要哭了……
老老实实的跟那盒子说会儿话多好啊!这又怎么了?又要去哪儿啊?该不会要回府吧?一天到晚的哪儿那么多幺蛾子啊?
“将军,您又要干嘛啊?”
周铎耷拉着个脑袋,他现在简直后悔的要命,早该想到的他根本控制不住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