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爷送我的玉佩?
“月儿,你可喜欢那玉佩?”周稚京的声音忍不住颤抖着,他回头望向江浸月的眼神里带着晶莹的泪光。
钟离家的东西不是都被销毁了吗?
当年周稚京亲眼看着那场妄想抹去钟离家存在的一切痕迹的大火,足足烧了两天两夜,烧的整个扬州上空的阴沉沉的一片。
到现在,经历过钟离之乱的扬州人都还能记得,那几日的扬州是怎样的乌云蔽日,就连下的雨都是污泞的。
“将军,您捏疼我了。”江浸月强忍着心中的翻腾,这一刻她知道,周稚京也认出那玉佩来了。
若是她现在点头,周稚京能立刻冲到马球场上。
他身上实在北境真刀真枪磨炼出来的本事,真认真起来在座的世家子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可那玉佩背后是皇室逆鳞钟离家,斩草要除根的钟离家。
虽然那枚玉佩一直在小钟离浸的手中外人很少见过,可万一呢……
周稚京冒不起这样的险。
尽管心都要碎了,可江浸月还是摇了摇头:“将军,我不喜欢。”
周稚京有些极了,他半侧过身来,语速都比平常快了半分:“为何?那玉佩与你门前的梨树甚是相配,月儿你为何不……”
“稚京兄!”
周稚京的话被忠邕候家的世子韩靖给打断了,那韩靖小周稚京三岁,却也是同他一起跟在太子屁股后面一起长大的。
“阿靖?!”周稚京有些意外。
“稚京兄你真来啦?自从你当上大将军我也再没和兄长一起打过马球了,正巧,我瞧着今日那彩头正配兄长,不如兄长下场陪小弟玩个痛快?”
周稚京本想一口答应,又怕表现的太兴奋会被江浸月瞧出端倪,便强忍着上扬的嘴角,回头无声的询问江浸月的意见。
江浸月端起眼前的茶碗子,想要避开他的目光。
偏生那韩靖像是个没头脑的傻小子,浑长了一身的腱子肉,那眼睛愣是没瞧出来江浸月脸色不佳。
他嘿嘿的笑着,又往前走了两步,声音浑厚如寺庙里的更鈡:“嫂子,就放兄长来陪我打一局吧,我保证就一局,打完就还给你,行是不行?”
韩靖的话惹得周围笑声一片,若是再不让去,仿佛真显得她心眼儿小爱扒着男人似的。
看了眼那高悬在半空中梨花玉佩,江浸月就算心中再不愿意也点了点头:“将军,注意安全。”
周稚京的眉眼一下子弯了下来,他笑眯眯的拍了拍江浸月的肩膀:“月儿还从没见过我大马球吧?今日便让你好好瞧瞧。”
说着他单手撑在石阶处,直接从几丈高的坐台上翻身跳了下来,灵巧的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每一丝衣角都在叫嚣着快乐。
周稚京双眼仿佛燃起熊熊火焰,他手指那莲花玉佩的方向,少年将军能划破利空的声音响彻整个马场:“今日这彩头!我周稚京要定了!”
那副意气风发的模样儿几乎让人看见了他在北境时的模样儿,今夜过后,只怕有更加的世家贵女会惦记上咱们这位年轻有为又帅气逼人的小将军。
他越是兴冲冲的,江浸月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这玉佩究竟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呢?
她不信这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