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月想象不出来周稚京躺在病床上是什么样子的。
她的心像是扎进了无数根绵绵细针,疼的快要喘不上气来。
“你若是想见,我便让止夏去安排,你放心,太子爷那边有我替你担着。”
太子妃难得温柔的蹲在了江浸月面前,格外的柔声细语,像极了一位疼爱妹妹的姐姐。
只可惜,屡次的东宫受辱让江浸月早就看透了这太子妃的真面目。
她不会白白顺自己心意的,江浸月摸不透太子妃背后打着什么算盘。
“不必了。”江浸月摇了摇头,眼神又回归呆滞,缩进了那个角落里。
刚才的心疼与难过仿佛午后的彩虹转瞬即逝,太子妃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花眼了:“江浸月,周将军可是为了你才气急攻心吐血昏迷的,本宫不信你是如此冷心冷情的人。”
江浸月不理她,仍旧缩在角落里,任凭太子妃怎么劝,就是一句话也不说一个字都不吐。
一连数日,开始的时候太子妃还会用周稚京的消息来刺激她,见她一直没反应,后来周稚京的消息也停了。
江浸月仿佛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太子妃屋子里一个会喘气儿的摆件儿,东宫都传她是个木头娃娃。
日子常了,太子和太子妃对她的看管也就没有往日那么严格了,江浸月慢慢扩大了可以活动的范围,甚至被允许去佛堂礼佛。
江浸月不信佛,她不光不信佛,她什么都不信,只信自己。
可每日礼佛却依旧来的准时,双手合十跪在佛祖面前的时候比谁都更虔诚三分。
直到有一日,礼佛完毕回来的路上,江浸月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啸叫声。
是五爷——不如说是景阳王的红隼。
那红隼看起来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身上的毛儿有些炸了,没那么油光水滑了。
“止夏姑姑,我想要些生肉喂一喂那红隼可以吗?”
许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江浸月的语调听起来有些奇怪。
止夏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看她,又转头看了看那红隼,红隼的眼睛跟她对上,这鸟儿长得倒是一脸聪明相。
难不成是日日礼佛,礼得慈悲为怀了?
江浸月极少开口,止夏虽有些疑虑却还是照做了:“夫人在此处稍等,止夏去去就回。”
看着止夏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江浸月才缓缓的伸出手来,那红隼歪头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后,飞到她手掌中来。
她淡淡道:“五爷找我何事?”
那红隼从翅膀底下的炸毛处叼出了一小截纸,示意江浸月。
那纸上赫然写着:周稚京性情大变,曾派人挨家挨户的搜寻夫人下落,身受重伤,因服用麻药过量产生幻觉,若夫人肯做为内应告知太子行踪,那周将军一定可以摆脱麻药控制,长命百岁。“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无比锋利的匕首,恶狠狠的扎进了江浸月的胸膛。
麻药?她才不信是什么麻药,定是被人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