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目的地车站还有一小段距离,车子后门倒是开了,电车调度员挨着边,身体微微往后倾斜着,伸脚就着还在缓慢前进的电车朝地上划拉了几下。
估摸着人身体往后倾斜就是为了抵消往前倾的惯性,反正程秀没咋看清楚,对方就这么幽幽地飘下了车。
有几个显然也有经验,用同样的方法丝滑下车。
程秀搞不定,愣是等着电汽车稳稳当当的停下,由着调度员费大力拔出人群。
甭管怎么说,她总算站在了市里房管局门口。
市里房管局比县城的热闹不少,不过程秀看了一圈发现多是换房,租房以及出租的情况都不多。
她急着要房子,也就在此时现有的几家房源来回溜达,没多久就看中了一家平房。
王桂芬不能总住医院,等病情稳定了以后肯定是医院家里两头跑,所以租楼房不现实。
程秀一开始就打算租平房,带院子的当然最好,毕竟晾晒衣服总得有个地方。
她看中的那一家房子的房主挺有意思,换房的男同志拿铅笔画出了房子的构造图,还标注了面积。
五十平方米刚好划拨成两个房间,也就是相当于正经的两居室,很满足程秀这会的需求。
再者看图画里房间的构造图也很方正,基本上就是个矩形。
方正的房型容易摆放家具,没什么奇奇怪怪的造型,这一点程秀也很满意。
再跟房主一唠叨,那间平房进深短,面宽大,也就是说四面墙,窗户多,大的那一面叫面宽。
如果是窗户少或者没有窗户的那一面就叫进深。
进深短,面宽大意味着阳光充足采光好,省电费的同时最重要的一点是合适王桂芬的个人情况。
程秀再问几句周边的情况就更满意了。
虽然房子算是近郊,但离本地的市人民医院只有一公里不到的路程,在后世妥妥的市中心标配啊。
她要是想到市中心办事也就是六七公里,路好走的话骑自行车半小时不到也能解决。
因为着急租房,而且这房子户型啥的确实无可挑剔,程秀心里价位给得很高,问房主:“您这算月租还是年租,多少钱?”
男同志比划了下手指,“一个月算你八块钱。”
这可太便宜了,在县城二十五平方米左右的房子,一个月都要八块钱呢。
这年头虽然租房有规定不能超过个人工资的多少,但房少人多,公房排不上号的,家里孩子又多的,总有租房市场。
瞧见对方支支吾吾的,甚至旁边路人也频频投来目光,程秀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那房子啥情况,没事儿,你说吧。”
男同志吞了口唾沫,“那房子...死过人,两个孩子外加孩子的爷爷奶奶。”
这事显然知道的挺多,旁边蹲着等换房的大哥‘啧’了声,“也就五六年前的事儿,夫妻两不在家托老两口照顾孩子。
女的交代老伴顾着两孩子才上街买菜...这事做得也没错,可那老头子不上心,把院门一关寻思孩子不往外跑就出不了事,自个进屋里喝酒去了。
两孩子没地儿玩就跑到灶房里头,也不知道咋回事,其中一个爬上灶台的时候掉进了烧着热水的大铁锅里...那孩子顶多就三岁多,扑腾几下就没了声,另一个孩子想去救也掉了进去...后来当奶奶的买菜回来喊了两声没见着孙子,进灶房一看傻眼了...人当时也没有声张,把老伴摇晃醒了以后引着人去水井边上,趁着人酒没醒推进井里,自个也跳井跟着两孙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