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瞄了一眼,萧珩就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了,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带倒了面前的桌案。
“你,你们要的也太多了吧!”
众人齐齐看向皇帝,虽然不知道上面写的什么,但也能猜到突厥人肯定是狮子大开口了。
阿史那敏儿吃了一口盘子里的羊肉,似乎觉得膻味儿大了点,嫌弃的吐了出来,喝了口酒水漱了漱口,方才说道:“不过是多要你们五个州罢了,你们周国不是一直自夸地大物博吗,少几个州应该不痛不痒吧。”
“至于两千万石的赔付,我想这点钱对你们周国来说,应该不算什么难事吧!”
此话一出,大殿内众人一片哗然。
大周足足有一百余军州,五个州听上去的确不算什么,可州府与州府之间的作用相差甚大。
萧齐用脚指头想都能想到,突厥人要得一定是靠近关内的几个州府,包括自己的封地庆州在内。
只要拿下它们,北境的十四州几乎都落入了突厥人的手中。到时候长安可真就是身处彀中,任人拿捏了。
而两千万石的粮食,几乎是大周三年的赋税。据萧齐所知,近年来萧珩骄奢淫逸大兴土木,几乎清空了国库。此次与突厥作战,若不是后勤跟不上,边军也不至于溃败得如此厉害。
突厥人敢开这个口,可想而知他们对大周国内的局势也是知之甚深。
他忽然想起了太子莫名其妙死在北境的事情,联想这次国战,立马眯缝着眼,扫视着在场的百官。
群众里面有坏人呐!这些狗东西,竟敢私通敌国!
想到这里他一口抽干了杯中的酒,一拍桌子站了气力,“要钱没有,要地不给,你们突厥有胆就自己来取!”
众人这才注意萧齐,皆是一脸骇然的看着他。
有些喝高了的萧鼎,站起来指着萧齐的鼻子就骂:“老九,你闭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萧齐转头就呛了回去,“你才闭嘴,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自己没点脑子吗?”
这话讽刺意味十足,萧珩抽了抽脸皮,沉着脸喝道:“放肆,你一个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有什么资格谈论朝政?”
萧齐恨不得一个大耳刮抽过去,可还是强忍着心里的怒火,把自己掌握的情况说了出来。
“突厥之所以南下,正是因为去年冬天草原上出现了严重的白灾。此次北境一战,他们几乎消耗完了所有的牛羊。北境九州虽然大,但远不及关中富庶。他们之前要钱,要人,这次却要粮了,可见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如果给了他们粮食,对大周来说,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此番话一出,殿内无人附和,甚至不少人对这种论调嗤之以鼻,只有阿史那敏儿瞪大了眼睛,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很清楚,上次和谈之前,父汗就封锁了突厥的消息,北境九州更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萧齐远在长安,怎么可能对北边的情况了解得如此详细?
看着萧齐那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阿史那敏儿的心突突直跳。
不会的,他不可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父汗说,周国人最为奸诈,这个萧齐一定是在诈我,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
想到这里,她强制镇定下来,抓起桌上的酒杯就恼怒的扔了过去。
“你胡说!我们突厥兵强马壮,有吃不完粮食。如果你们不答应,我父汗立马就会派兵来攻打长安,到时候整个周国都是我们的!”
萧齐一把挥飞迎面而来的酒杯,重重的一脚踩在阿史那敏儿的桌案上,俯下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恶狠狠的说道:“只要你们敢派兵,本王现在就骑上战马,灭了你突厥的老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