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专家刚进来时有些被吓到了吧?”
“说起来,这事的根源也怪我。”
“这些年,我一直刻意在厂里营造‘技术’与‘管理’至上的氛围,想要把国营养鸡场打造成为省内效益最好的厂。这些年哪怕外头有些专心搞政治,批判学历与技术的不好风潮,我也决不允许厂里的人搞这些。”
“这些老技术员跟了我十几年了,所以难免也养成了这种脾气,性子有些天真执拗。”
“齐专家可不要太生气。”
齐席儿摇了摇头,温和笑道:“这些前辈们都很可爱的。”
正如国营养鸡场女厂长所说,和其他国营工厂内部部门间的无处不在的勾心斗角相比,国营养鸡场的老技术员们明显更单纯,风气也更纯粹。
上辈子,齐席儿也算是搞了一辈子技术的人,对沉浸在钻研技术里的人是惺惺相惜的,自然不会生出什么恶感来。
见齐席儿表情并无半分不虞,女厂长相信了她的话,也露出一个真心笑容。
再次来到女厂长的办公室,女厂长先从黄漆书桌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信封,笑着塞给了齐席儿道:“这里头是一百三十九块钱,是齐专家您上次来我们厂里的指导费用。”
“我们是按照京城农科院技术员来指导的费用给您开的。不过因为您就住在镇上,没有差旅和住宿费的款项,所以总额上会稍微少一点。”
“这年头各家厂里都是这个规格。这已经是我们给出的最高诚意了。”
“齐专家,您可不要嫌少。”
七十年代,一百三十九块钱可不能算少了。
只看许二丫一场先天性心脏病手术,前前后后要花三百块手术费,就把许支书吓得不行,就知道这一百三十九块钱有多少了。
齐席儿也不扭捏,郑重接过了信封,揣进了自己的口袋:“这一笔钱对我很重要,我就谢过厂长了。”
“贵厂如果还有什么要求,也可以一并说出来。如果我能够解决的,一定会全力帮忙的。”
见齐席儿接过了钱,女厂长表情明显更舒展了,笑着道:“实不相瞒,我们请齐专家来,还真的有事情想要求齐专家出手。”
间女厂长果然另有目的,齐席儿愈发笃定自己猜测,气定神闲地微笑道:“还请厂长直说。”
“其实还是齐专家上次所说的事,白羽肉鸡是我们从京城农科院引进的新品种。对于这个新品种,我们全厂上下都是十分陌生的。这导致我们不仅在育雏上有着困难,在后续如何照顾白羽肉鸡,如何科学配比白羽肉鸡饲料,如何提高白羽肉鸡的产肉量上也都存在着许多难题。”
“而我似乎记得上次齐专家过来时,曾经提到过你不仅知道如何提高白羽肉鸡的育雏存活率,还知道怎么科学地照顾白羽肉鸡,与提高白羽肉鸡产蛋和产肉量?”
齐席儿淡淡一笑道:“我确实说过这话。”
女厂长当即放下了心,继续开口道:“所以我方便问一下齐专家,如果是您过来指导的话,白羽肉鸡的产肉量和产蛋量能达到什么数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