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时抽回被她捏在手里的手腕,没什么表情地理理衣袖,眼帘低垂,带着某种隐忍的情绪,“许轻辞,你可真敢想。”
不知为何,分明没起伏的一句话,许轻辞却怎么听,怎么觉得有股咬牙切齿的意味在里面。
如果当时,傅家也在给他使绊子,是不是说明,许家最后的境地,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许轻辞见他要进书房,忙快步横在门和傅容时之间,“如果因为我……”
傅容时拧眉,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她浓密乌黑不见发旋的发顶,她好像,连发量都比一般人要多些。
热气直往头顶涌,他喉结滚动,有些艰难的说,"你以为,就凭你,能让我放弃傅氏?"
“许轻辞,你这次这样主动,是又想要什么?”
顿了顿,他一脸了然的皱眉:"一个玉牌而已,你还想怎么样?许轻辞,我给你一个忠告,退一步海阔天空。"
“又”这个字,实在伤人。
退一步海阔天空么?
那为什么不是靖嘉禾退?
许轻辞满腔的热血瞬间冷掉,哑口无言地愣住,像是做梦一样。
高高抛起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地。
她自嘲又尴尬,不懂自己刚刚在发什么疯,居然自作多情的以为他丧失傅氏的继承权有她的缘故。
她在心里骂自己狂妄,匆匆后退一步,拉开和他极近的距离。
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样只能使自己更加窘迫,她慌不择路地冷笑着反问,“我想怎样,傅总您真不知道?”
傅容时扯扯领带,轻哂:“三年了,你以为,你用这副身体还能从我这里换来什么?”
许轻辞无地自容地红了眼眶,她知道自己在他眼里低贱。
但他这样明晃晃的说出来,她心里仍是一阵蛰蛰辣辣的痛楚。
她不想让自己屈辱又软弱的一面落在傅容时眼里,转身快步往楼下冲。
傅容时皱眉看着她脚下凌乱的步子,不耐烦地叫住她,“许轻辞。”
她根本不敢回头,她手紧紧扣着栏杆,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等他的下半句话。
傅容时勾眼看着她挺拔如竹的背影,眉头皱得更紧了,“呆在你的房间里,这段时间最好哪儿也别去。”
许轻辞哦了一声,嘲讽的说:"冻结了我的银行卡之后,现在又要冻结我的自由吗?"
"只要没到离婚的那一天,你就永远都是傅太太,别再做让傅家丢人的事。"
许轻辞张了张嘴,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什么话。
她扶着栏杆,规规矩矩地下了楼。
傅容时盯着她的背影,直到被楼梯挡住了看不见,才走进书房,拧着把手将门反锁。
他拨了齐悦的电话,“齐悦,我让你查得京南医院,有消息了吗?”
“京南医院的法人叫孙平安,以前是开重卡的货运司机。他和北城方家的一个远房亲戚是拜把子的兄弟,借了他的高利贷后才在寸土寸金的地段开起了医院。”
“除此之外,方家和京南医院再无联系。他们太干净了,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正常,如果我是孙平安,我要有这层关系,我舔着脸也是去攀附的,毕竟,京南医院的起步并不顺利,但孙平安却从来没有在这上头使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