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容时眼尾勾出一抹怒意,他右手虎口卡住她的下颌,一点点抬起,恼火地问:“许轻辞,我在你眼里,难道就这么不堪?”
许轻辞自然不会任由自己保持着这个屈辱的姿势,
她啪的一声打掉他的手,直起身子冷言讥讽,“傅少不堪与否我哪有资格评述?我不过是好奇,您母亲与您,到底又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罢了。”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傅容时沙哑的嗓音缓缓响起:“牺牲你维护傅氏名誉的这件事,你认为,是我的手笔?”
许轻辞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捏紧了包包的肩带,平静漠然地反问,“难道不是?”
就算不是他策划的,也是经过他首肯的,否则齐悦的手机怎么会出现在白管家的手里。
其实真正让她不能接受的,并非把她推出去顶锅。
因为她知道,这样是最省钱省力见效也最快的解决办法,能够把对傅氏的恶劣影响降到最低。
而她对傅家的两位老人来说,大抵只是一个仇人似的存在,对傅容时来说,也只是一个包袱。
他们这样做,无可厚非。
她没办法接受的是,她怀着担心和害怕,猜测着是不是傅容时出了什么意外。
她一路揪心地奔往傅氏,觉得如果他真的护过她哪怕一次,她就能够释怀。
她涌起了满腔的热情和勇气,想要去找傅容时问清楚他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却没想到,迎接她的会是这样一场算计,更没想到,他会亲手把她推向地狱。
永远没有人知道,被孤零零丢在傅氏楼下的她,到底有多害怕到底有多恐惧。
永远没有人知道,那些难听的谩骂砸在她耳朵里的时候,她多难受多想死。
永远没有人知道,那些吐在她脸上身上的口水,有多腥臭难闻,有多屈辱。
永远没有人知道,那些落在她身上的拳头有多痛,痛得她浑身颤抖恨不得立刻就死掉。
也永远没有人知道,沈佑嘉找来的时候,她花了多大的力气才装作若无其事。
傅容时保持着刚刚的动作,没动,也没说话。
令人窒息的难捱的沉默在车厢里蔓延开来。
许轻辞抬手压在胸口的位置,慢慢地说:“傅容时,这三年,我知道你从未爱过我。我承认当初算计你是我不对,但这三年来,我每时每刻不处在煎熬和痛苦中,每时每刻都觉得生不如死,如果说这就是你对我的报复,我想,你的目的达到了。”
“你的后半生还很长,没必要和我这样一个人纠缠着痛苦着,你的白月光也回来了,我腾出位置给她,不好吗?这样,大家都开心了,你父母开心,你朋友开心,所有人都会开心,你也会开心……”
许轻辞的话还没说完,傅容时的长腿一越,跪坐着就覆到了她身上,两手按着她的肩膀,微微俯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两个人挨得很近,呼吸交缠,鼻尖近乎贴在一起。
许轻辞觉得害怕,拼命往后躲,却避无可避,她身体微微地发着抖,声音里都夹杂了些许哭腔,“傅容时,难道你还要再强迫我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