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野，这是刘备一生中最低谷的时期。
从许昌逃难至此，军心涣散。
好不容易到手徐庶这位顶级谋士，败曹仁、得樊城，可还没捂热乎就跑掉了，几乎让刘备失去了逐鹿天下的热情与决心。
如今他真正的需要的并非胜仗，是在一个地方安稳下来，默默地舔舐伤口。
……
不会骑马的曹亮要来一头小毛驴，骑在它屁股上走遍了整个新野。
路过军营驻地，能看到几千老弱士卒正在修整。
他们大多身体瘦小，面色蜡黄，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恐惧与绝望。
这些临时征召的民夫或许昨天还在耕地，突然让他们上战场，没有战斗力不说，还有很大可能临阵溃逃。
刘备带来的一批老兵倒是很精神，但数量不足五百，和新野招募的民夫分开扎营，关系颇为冷淡。
踏过小县城周遭的田地，曹亮目及所见，作物稀疏、野草丛生、时常有不错的土地淤结成块，就这样被抛荒不用。
即使是被精心摆弄过的田间，作物的长势也很差，田垄歪歪扭扭，沟壑深浅不一，甚至有些还没发芽就被鸟兽吃掉了。
“浪费了大量的土地，耕种的土地利用率也极低，种子、工具、肥料都处于极为原始的状态，这样能交出粮食就怪了。”
虽然嘴上不满，但曹亮心中透亮，在这个战乱年代，百姓都是有今天没明天的，有几个人沉得下心去研究耕种呢？
曹仁率军来犯打破了新野的安宁，百姓们时时刻刻都在担心曹屠城大军卷土重来。
本身就吃不好，农活苦累，现在又因为担忧难以入眠，自然是人人面色麻木，意志消沉。
最后，曹亮停在了新野的府库门口，得到消息的刘备也即刻赶到。
石门厚重，周遭是黄土和碎石搭建的墙壁，虽然没有钢筋混凝土，但劳动人民的智慧却能让这墙壁同样坚固可靠。
“就请主公辛苦一趟如何？”
“好。”
被自己的下属要求干体力活，刘备却没有丝毫怨言。
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去，两手分别按住这石门一角。
“喝~呀！”
怒吼一声，这平时十几人才能勉强推动的石门，竟然被刘备自己推开！史书记载的臂力过人绝非虚言。
同时阵阵霉味和锈味也逸散到曹亮面前。
宽敞的库房相当空旷，虽然堆积了些许粮食，但大多已经潮湿发霉，吃下去肯定要坏肚子。
角落里还有些破损的武器铠甲，虽然被擦拭过，但曹亮还能在角落找到丝丝暗红色的血迹，应该是杀死曹军士兵所缴获的。
“真是一穷二白啊。”
曹亮忍不住感叹：“都说新野富庶，我看是徒有虚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