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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团负责人、五十多岁的著名日本舞蹈艺术家秋鹤纯泉女士很镇定地道:“诸位,帝国的将士们正在和凶恶的敌人展开战斗,我们也要坚守岗位,请继续跳舞吧!”
被炮火声吓得瑟瑟发抖的女演员们颤抖着用僵硬的动作继续跳舞,但表现的效果和现场的气氛都大打折扣。
激烈的血战爆发后,被送到伤兵医院里的日军源源不断,痛苦的嚎叫声盖掉了医院里的音乐声,血腥味的浓烈程度令几个女演员一起呕吐了起来。被送来的伤兵惨不忍睹,大部分都缺胳膊少腿,都在肉搏战中被砍杀得皮开肉绽、肚破肠流,一个个哀声惨叫、打滚哭号,医院的地面上血水横流,抢救无效的伤兵尸体在医院里堆成了小山。伤兵们的鬼哭狼嚎中,艺术团的演员们都吓得魂不附体、脸色惨白。佐藤美蕙子流着眼泪问秋鹤:“夫人,我们还能回东京吗?”
秋鹤慈祥地安慰道:“当然能。英勇的国崎将军正在率领着帝国最勇敢的武士与敌人奋勇作战,他一定会胜利的,我们一起为国崎将军祈祷吧!祝福他胜利回来。”她的话音刚落,国崎登便回来了,只不过是被抬着回来的。国崎登的天灵盖已经被打飞,灰白色的脑浆溅得到处都是。
看到这一幕,秋鹤面如土色,美蕙子等女演员们更加都失声尖叫起来。
在刚才的血战中,身先士卒的国崎登挥舞着雪亮的军刀,嗷嗷叫着亲自率部参加了肉搏战。按照常理,高级军官亲自参加肉搏战是很不理智的,因为高级军官一旦阵亡了,部下官兵都会失去指挥。但国崎登是没办法的,因为他被好几台摄影机紧盯着,记者们强烈要求能拍下他奋勇冲锋的英姿,“逼”得国崎登不得不进行一场表演式的冲锋。被炮火闪耀得亮如白昼的夜幕下,距离国崎登七百多米的余保良欣喜若狂地看到了一个日军少将在挥舞着军刀,并且“威风凛凛”地站在一处断墙高处。余保良抓住了稍纵即逝的机会,果断开火,子弹击中国崎登少将的额头,掀飞了他的天灵盖。
扛着摄影机跟在国崎登后面的守山义雄先魂飞魄散地急忙一骨碌趴在地上,随后他感到很遗憾,在他的想象中,国崎登这样的猛将临死前应该有一些不俗的表现,或是说几句催人泪下、荡气回肠的豪言壮语,或是有几个类似于典韦一样死了后没人敢靠近他尸体的威猛动作,但什么都没有,国崎登就这样不声不响地倒在了一滩污血里。
国崎登的阵亡,给日军造成了毁灭性的打击。此时此刻,双方的士气和士兵的心理都已经绷到了极限,看到国崎登横死,第5师团的一小部分士兵终于撑不住了,精神崩溃了。这种双方拼意志的战斗中,最怕的就是己方出现临阵脱逃的逃兵,因为这样造成的恶果会在本来就岌岌可危的士气上撕开了一个口子,然后会让全军的士气都犹如被戳出了个洞的气球般一泻而空。战场上只要出现这种情况,任何一方的军官都会立刻毫不留情将逃兵就地枪决,以免影响军心。一两个逃兵或十几个逃兵还好办,当场枪毙了就是了,但手下士兵以成编制的规模而集体逃跑,对于此时咬紧牙关的关键时刻来说,带来的恶劣影响是毁灭性的。最先崩溃的一个日军中队终于在这场修罗炼狱般的血战中魂飞魄散了,集体撒腿就跑。
“八格牙路!”气疯了的日军督战军官举起轻机枪便疯狂扫射那些逃兵。
“弟兄们!杀呀!鬼子跑啦!”说实话,第74师这边其实撑到现在也同样有点摇摇欲坠了,但陡然间听到这么一个特大好消息,苦战中的官兵们霎那间士气沸腾,战斗力也随之猛增数倍。看到了胜利希望的官兵们一个个更加是如狼似虎地扑向日军。而日军那边,大批还在苦苦支撑着的日军士兵们听到自家兄弟里居然有人不讲义气丢下自己先行开溜了,这还了得!全军鼓起的血气之勇立刻犹如大坝决堤般一泻千里并化为乌有,霎那间立刻引起了连锁反应。日军各部立刻前赴后继地出现了生怕自己会被丢下垫底的大批士兵快速逃跑的情况。
第74师终于在意志上彻底压垮了第5师团。
“八嘎!不许逃跑!后退者一律杀无赦!”接替国崎登少将指挥的第9旅团第11联队联队长长野祐一郎大佐在暴跳如雷中挥舞着军刀,连连劈翻了三个逃跑的日军。但他如此与众不同的举动立刻引起了北华军狙击手的注意,短短几秒后,一发精准的子弹从长野大佐的前胸射入,又从后背射出,彻底解决了这个阻扰日军逃生道路上的最大麻烦。
旅团长和联队长先后“玉碎”,群“龙”无首的日军顿时逃得一发不可收拾。即使是战斗意志再怎么如钢似铁的军队,也无法忍受激战中自家部队一批接一批地撒腿逃跑。这种群体性意志崩溃所带来的后果是灾难性的的,即便仍然有部分日军在坚持作战,也无力回天,并且坚持作战的日军也会随着整体崩溃而个体崩溃,而北华军这边,战斗意志则是急剧增加,此消彼长的意志变化进一步地促使了日军的全面溃乱。滂沱的暴雨中,愈战愈勇的北华军士兵们在神鬼皆惊的吼叫声中漫山遍野追杀溃败的日军,第5师团已经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