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华军正式在日本本土九州岛西北部沿海地区展开两栖登陆的军事行动震惊了海内外。各个列强大国纷纷把密切而复杂的目光投向战火熊熊的东北亚。各国的外交公使、政府特使、高层代表...犹如过江之鲫般地来往于东京、南京、沈阳之间,国内外各方行为媒体争先恐后地对这场意义非同凡响的重大战争也进行了连篇累牍的报道。12月14日这天的《纽约时报》在正版首页上刊登了一副意味深长的图片:一头凶猛强壮的老虎正在居高临下地朝着一只被逼到悬崖边上的灰狼狰狞咆哮,正文的标题则是:“东北虎即将打败日本狼,远东霸主易手”;德国《人民观察家报》的标题则充满了幸灾乐祸:“狼挑战虎的下场——日本人终于为他们当初不自量力地入侵中国东北而开始遭到了全面的报复”;英国《泰晤士报》的标题则隐隐地有股特殊的意味:“注意!虎在崛起,狼在衰弱。”几乎不约而同,西方列强不谋而合地把崛起于中国东北地区的北华以远东地区特有的东北虎作为称呼代号,对此,北华也欣然接受。
当外界闹得沸沸扬扬时,第123海军陆战师的官兵们则处于一种奇特的心情里。由于北华海军缺乏大型运输舰,因此海上运输能力有限,所以在一个白天的时间里只能运输一个师以及这个师所需要的辎重物资上岸。第123师登陆上岸后,凭借着强大的火力和海空制空权,没费太大的力气就击溃了沿海地区日军第31、第32师团残余部队的抵抗,继而深入内陆约三十公里,最后在福冈市东北部郊区的三郡山一带安营扎寨。之所以要深入三十公里,因为北华军很清楚,天黑后,日本海军肯定会出动,极有可能开到玄界滩沿海地区对已经登陆的北华军展开舰炮轰击。日军战列舰的最大舰炮射程差不多都是二三十公里,三十公里外虽然还打得到,但已经没法精确轰击了。第123师包括4个陆战团、1个装甲营、1个炮兵团(原陆军独立第16炮兵团和原东北海军岸防炮团混编而成,虽然不是重炮团,但火炮数量很多,整体火力十分强大),全师共28000多名官兵,眼下在三郡山一带的原野丘陵间。部队并没有进入福冈城区,一来是因为福冈已经被轰炸机群和舰炮轰得一片焦土,二来是因为不排除城内有日军散兵游勇,夜间在敌国城市废墟里与敌军展开巷战自然是不理智的。第123师师长谢刚哲少将同时还兼任北华海军陆战部队司令,由于第107和第111这两个陆战师还没有上岸,因此谢刚哲此时在对马岛忙着后续登陆作战的准备事务,副师长兼第529团团长喻诗航上校便是此时第123师的总指挥。
喻诗航同师参谋长马文波、第589团副团长陶永斌、第590团团长尹祚乾、第591团团长李润青、第592团团长刘胜江、炮兵团团长刘彭祖、副团长张大华等军官们聚在一起开会。军官们的看法是一致的:日军肯定会在夜里展开大规模反扑,并且己方的飞机和军舰都难以援助地面部队,因此迅速构建防御工事是当务之急。喻诗航随后命令四个团的军官们,就地构建防御工事,四个团分别在东南西北方向,形成一个直径五公里的大圈,炮兵团分散开来,以营连为单位地在附近山坡上构建炮兵阵地。命令下达后,官兵们立刻挥汗如雨地挖掘工事。第123师的火力强度十分惊人,一个排就有一挺重机枪,一个班就有一挺轻机枪或通用机枪,迫击炮和步兵炮更加配发到了连级部队,并且一半的步兵都拥有MP-18/28冲锋枪,师属炮兵团装备中小口径的火炮150多门,另外还拥有50多门150毫米或203毫米的重型榴弹炮,全师炮弹子弹充足,人均子弹达到500多发。北华军高层已经考虑到第123师在登陆日本本土后会遭到恶战,因此给本来就火力强大的全师又锦上添花了一番,使得全师武装到了牙齿。
士兵们热火朝天工作时,炊事兵们挥汗如雨地开始做饭。在日本的领土上,第123师的官兵们席地而坐,享受了一顿猪肉炖粉条、白肉血肠、锅包肉等丰盛晚餐。实际上,北华军的官兵此时只有一半是东北人,另一半主要是河北人、山东人、山西人、陕西人,还有大概十分之一是来自南方各省的。北华军的强大,也吸引了大批南方的热血青年们特地北上参军。这种情况让军队里的炊事兵们十分烦恼,因为来自大江南北、不同地方的士兵们在吃饭这件事上差距很大,南方士兵们只爱吃大米饭,而北方士兵们则钟情面食,搞得北华军的炊事兵们不得不无师自通地学会南北八大菜系以满足不同地域士兵们的口味。
喻诗航和几个军官则“偷懒”地围聚在附近的一块满是杂草的草地上忙着烤牛肉。福冈的日本居民逃得十室九空,剩下的也基本都被炸死了,搜索敌情的士兵们弄到不少流离失所的牛羊猪马和鸡鸭鹅,全部宰了打牙祭。军官们吃饱喝足、谈笑风生。喻诗航站起身,对着东京方面尿了一泡长长的尿,然后意气风发地高声道:“裕仁天皇呢?老子侵略进他的国土,在他的国土上撒尿,他居然也不管管?他这个狗屁天皇究竟是怎么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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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官们哈哈大笑。
马文波笑道:“等以后我们杀到东京,在裕仁的皇宫里撒尿吧!”
李润青大发感慨道:“在别人的国土上随心所欲,这种感觉真好啊!”
陶永斌道:“先是朝鲜,现在是日本,我们都武装踏入第二个别国的国土了!”
喻诗航撇撇嘴:“这算什么!我们以后会踩上更多的本国国土!”
军官们都充满了对日作战胜利的高度自信。
夜幕降临后,第123师的官兵们蜷缩在阵地上严阵以待,一半士兵抓紧时间睡觉以养精蓄锐,另一半士兵则警觉地恪守职位。军官和士兵们都高度警惕,毕竟他们是在异国国土上,而黑暗中则潜伏着随时都会扑过来的敌人。晚上10点多的时候,第529团第2营第4连的阵地前突然响起一声猛烈的爆炸,一团耀眼的火球在黑夜中绽放开来,神经高度紧张的该连士兵们急忙全力倾泻弹药。闻讯赶来后的团长刘胜江一巴掌拍在那个连长的钢盔上:“蠢货!赶紧让你的士兵停止浪费子弹!”
几个士兵在停火后紧张地爬过去,发现一头下半身被炸掉的耕牛倒在那里,浑身被打得像马蜂窝。这头耕牛无意中跑到附近,结果踏响地雷被炸死,继而使得精神绷紧了的士兵拼命开火。刘胜江呵斥道:“不准轻易开火!小心日军只是引诱你们开火从而让你们暴露位置。”
12点的时候,第589团的一个阵地上也擦枪走火。士兵们先看到几个地雷被人踩响了,然后又听到一阵叽里咕噜的日语,因此急忙开火扫射。足足打了十分钟后,过去搜索敌情的士兵才发现,被他们打死的是五六百手无寸铁的日本平民。这些平民应该是从化为废墟的福冈城内跑出来的,试图在夜间逃离到后方,结果在经过北华军阵地前的时候全部都死于非命。
两次虚惊后,部分官兵有些怀疑日军究竟会不会在夜间发动反攻。喻诗航十分肯定:“绝对会的!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凌晨1点多,师属侦察营的一队侦察兵神色紧张而兴奋地穿过雷区回到师部,对一直在抽烟提神的喻诗航低声汇报道:“敌军来了!”
喻诗航心头一振:“来了多少?”
“超过两个乙等师团的兵力!”
“这帮鳖孙终于来了!”喻诗航按捺住激动,对身边的参谋长马文波嘱咐道,“通知各团各营,让正在睡觉的士兵都给醒过来!准备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