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胜!”荡气回肠的口号和的热烈亢奋的气氛在地下机场内久久回荡。
闷雷般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中,一波波飞机从地下机场里呼啸而出,跃上长空。望着气贯长虹的机群,张仲伟估计,自己藏在手心的这把利刃肯定能给美军造成重大打击,干掉几艘主力舰应该是绰绰有余的。
张仲伟之所以这么乐观,也不是没有原因,美军第2特混舰队已经暂时性地丧失航空力量,第1、第3特混舰队绝大部分的舰载战斗机都正在与北华军的舰载机展开搏杀,这两支舰队只有很少的战斗机进行护航,因为美军确实没想到北华军在夏威夷几个岛上还藏有飞机,并且这些飞机都“卑鄙无耻”地伪装成美军飞机,更加能打美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张仲伟也失算了,因为他忽略了美军的陆基飞机。
通过“蛙跳空袭战术”,一批批P-51野马护卫一批批B-24轮番不断地从美国西海岸飞到夏威夷上空。B-24当然不会对北华军的飞机造成威胁,甚至还会成为北华军零式和Bf-109的靶子,但美军的P-51是极其优秀的战斗机,各方面性能都已经超过了零式,就连Bf-109也逊于P-51,硬打起来,北华军的战斗机肯定吃亏,所以只能靠一开始的突袭手段来给美军造成重创。
北华军的机群从夏威夷岛、毛伊岛、瓦胡岛、考爱岛分成四批同时起飞后,由王牌飞行员柳哲生统一指挥。刚刚升空,柳哲生便看到不远处的天空中浩浩荡荡飞来一群P-51,护卫着上百架B-24。其实,美军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掌握夏威夷的制海权,所以派来的飞机里,B-24占绝大多数,野马并不多,因为用于“蛙跳”的那三艘巨轮毕竟承受力有限,为了增加轰炸力度,自然要把更多的出击架次让给B-24。尽管如此,那几十架P-51如果真发现了北华军飞机的马脚,北华军飞机肯定损失惨重。副大队长张光明在无线电里紧张道:“大队长,好多野马!怎么办?”
柳哲生冷静地道:“装作没看见就行了!”
北华军的飞行员与近在咫尺的美军野马编队几乎是擦肩而过,所有的飞行员都流出了冷汗,这种行为是典型的“掩耳盗铃”,但效果却非常好,那些野马飞机看到不远处这一大群浑身都是白色五角星的北华军飞机,没有任何起疑。实际上,北华军的飞机在外型上跟美军飞机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但必须凑近了看才能区分,那些美军野马毕竟在上千米外,只能看到北华军飞机上那醒目的白色五角星,自然是深信不疑。
军舰的速度一般是50公里每小时,飞机的速度一般是500公里每小时。出击的北华军飞机兵分两路,一路向北飞去,追杀美军的第1、第3特混舰队,一路向西飞机,追杀美军正在撤回本土的第2特混舰队。此时,北华军的舰载机群正在返航,美军机群在后方穷追不舍。
本来北华军机群是可以蒙混过关的,但美军飞行员并非都是马大哈。这一批野马属于美国陆军航空兵第5航空队第18航空中队,中队长唐刘易斯上尉看到这群“美军飞机”后,十分尽忠职守地用无线电汇报道:“我中队发现约100架我方飞机正在xx位置向xx方向飞去。”
接到这个报告的美军各舰队通讯室立刻公事公办,但几分钟后,起码有五个美军的航空兵调度军官发现了不对劲:这队飞机完全不在计划安排里,甚至都不在己方舰载机序列里,它们是属于哪支舰队的?又在执行什么任务?在这个过程中,也许有的美军调度军官对此不以为然,认为这些行踪可疑、身份可疑的飞机只是属于其他舰队的,但肯定也有某个或某一两个认真细心的美军调度军官迅速觉察到了可疑处。实际上,在清晨时分,斯普鲁恩斯中将就命人通知了美军所有舰队:北华军飞机有可能伪装成美军飞机,一定要注意。因此,美军对这个已有警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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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1时30分,柳哲生率领的机群狂喜地发现了正在夏威夷北部约100海里处海域内开进着的美军第1特混舰队。与此同时,美军几支舰队的通讯室内都接到了紧急通知:北华军飞机有可能伪装成我方飞机展开偷袭!
第1特混舰队旗舰约克城号航母的指挥塔上,一名通讯军官火急火燎地把一份紧急电报送到舰队司令哈尔西中将的手里:“中将!第18航空中队刚刚发现一队可疑的我方飞机,极有可能是北华军飞机伪装的!并且那队美军正在朝我方舰队飞来!”
“这帮狗娘养的混蛋!又玩这种下流伎俩!”哈尔西厌恶不已,“命令舰队里所有的战斗机,全部起飞!”
“中将!雷达发现一群不明飞机向我舰队飞来!”通讯军官急如星火地报告道。
“是我们的飞机吗?”哈尔西厉声道。
“无线电联系不上!不是我们的飞机!”
“准备开火!”哈尔西握紧拳头。
下午1时35分,美军第1特混舰队起飞了最后的30多架海盗战斗机,与此同时,飞临夏威夷岛上空的美军野马战斗机群火速改变航向,追击而来;而已经飞到第1特混舰队上空的北华军机群所有飞行员的耳机里都传来了柳哲生的命令:“全体进攻!集中火力先干掉一艘航母!”
第1特混舰队所有舰艇上的美军官兵都瞠目结舌地看着天空中:一大群“美军飞机”正在杀气腾腾地扑向了他们的舰队。
“那是北华军的飞机!快开火!”哈尔西怒不可遏地吼道。
凌厉的呼啸声中,一波波银光闪闪的斯图卡和鱼鹰在零式和Bf-109的护卫下,以螺旋线的俯冲轨迹旋风般地冲向了飘扬着司令旗的约克城号航空母舰。如梦初醒的美军开始拼命对空扫射开火,半空中电闪雷鸣,奋勇攻击的北华军飞机舍生忘死地冲破美军的火力网,同样都喷涂着白色五角星的零式、Bf-109与海盗展开令人眼花缭乱的空中搏杀。金蛇狂舞般的漫空弹火中,此起彼伏地绽放开一团团巨大的火球,被凌空打爆的飞机接连不断,拖着黑烟坠入大海的飞机溅起巨大的水柱。美军各艘舰艇的防空炮、高射机枪都在全力对空射击,一丛丛红色烈焰飓风音速般地呼啸在舰队上空,由于双方飞机都喷涂着美军军徽,使得十多架美军海盗被己方的防空炮火给误伤击落。滚雷般的巨响轰鸣声中,高射炮弹的碎片在美军舰队上空呈现半球形地乱舞纷飞,密密麻麻的烟团犹如黑色的大雪,海面上的波涛密如雨点。攻击的北华军鱼雷机和轰炸机迎着飞火流星般的高射炮火力网,前赴后继、奋勇而上。
“弟兄们!”柳哲生在无线电里声嘶力竭地喊道,“加把劲!一定要干掉他们一艘航母!”
说话间,几团烈焰已经在约克城号的钢铁身躯上怒绽而起。遭到重点进攻的约克城号全速规避着鱼雷和炸弹的攻击,在约克城号头顶上的天空中,一颗颗穿甲炸弹接连不断地破空而落,在约克城号周围的海面上,一道道鱼雷轨迹破浪飞梭,落在约克城号身边海面上的炸弹炸起了冲天的水柱和呈圆形扩张开的一圈圈波澜恶浪。攻击开始后的第8分钟,约克城号被两条鱼雷同时命中,都贯穿了航母的侧舷主装甲带,第一条鱼雷炸毁了约克城号的左舷燃油舱,三个锅炉舱和一个发电机舱被汹涌灌入的海水给淹没,造成半个军舰大面积停电,第二条鱼雷则使约克城号的操纵台发生严重故障,并炸毁了舰舵。紧接着,攻击开始后的第10分钟,一架勇敢的斯图卡在约克城号正上方一千多米出展开垂直俯冲,两颗500公斤重的穿甲高爆弹全部命中了约克城号,而这架斯图卡也被打成了在约克城号上方猛烈绽放开的一团火球。两颗炸弹穿透约克城号的飞行甲板和二层机库装甲后,在航母中部船舱内凶猛爆炸开,霎那间释放出海啸飓风般的冲击波,巨大的火球几乎吞没了约克城号的内部所有船舱,两条火龙从约克城号的飞行甲板上咆哮而出,裹挟着无数的碎片一起燃烧翻腾。中雷处和中弹处烈焰滔天、浓烟如云,机械结构支离破碎,爆炸处血肉横飞、尸骸狼藉,大批美军舰员筋断骨折、皮开肉绽,更多的舰员则被大火烧得皮焦肉烂、鬼哭狼嚎。
“弟兄们好样的!继续进攻!”柳哲生咬牙嘶吼。他很清楚,打残打废,都不如彻底打沉掉,只有彻底沉入大海,美国人才无法让这艘已经体无完肤的航母再度披挂上阵。
霹雳惊雷的半空中,第二波、第三波的鱼雷机和轰炸机继续朝着约克城号发动进攻,横飞的烈火和席卷的黑烟中,十多架鱼雷机和轰炸机化为了凌空爆炸的火球,但约克城号在十分钟内再次被命中了三颗炸弹和两条鱼雷,全舰在连环不断的爆炸中地动山摇,钢铁舰身分崩离析,被炸弹命中的油库发生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引发了席卷半个航母的大火,泄露出的重油在海面上形成了熊熊的火海,军舰同时严重倾斜。
“它死定了!”张光明兴奋地喊道。无线电耳机里,飞行员们欢声雷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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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多分钟后,约克城号缓缓地沉没在夏威夷北部海域,这是北华军在珊瑚海战役后再次击沉了的美军第一艘航母。
“再接再厉!”柳哲生怒吼道。
剩余的北华军飞机齐齐扑向正在全速逃离的企业号和大黄蜂号,跑在企业号后面的大黄蜂号成为了二号目标,但在此时,超过五十架野马战斗机已经急速杀来。
这批野马战斗机挽救了美军第1特混舰队。北华军机群在野马的截杀中咬紧牙关,朝着大黄蜂号连续发动了多次进攻,累计命中大黄蜂号三颗炸弹和五条鱼雷,造成了非常严重的打击,但战至此时,战斗机、鱼雷机、轰炸机都已损失大半。柳哲生痛心疾首,不得不命令机群撤退。在野马的追击中,最终只有四分之一的飞机返回了夏威夷。柳哲生在这里犯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因为他忘了,即便飞机飞回夏威夷,也根本无法安全降落,还不如继续进攻。最后,在夏威夷草地上降落的北华军飞机基本都被野马和B-24炸毁在了地面上。
柳哲生的这队飞机成功击沉约克城号并重伤大黄蜂号时,另一队飞机则没有取得太大成果,他们没有找到正在撤退的美军第2特混舰队,但找到了因为受伤而落伍的皇权号战列舰。一顿劈头盖脑的鱼雷炸弹后,三万吨的皇权号被击沉于夏威夷东北部海域,但在返回夏威夷的过程,飞机被美军飞机给击落殆尽。至此,北华军在夏威夷的陆基飞机基本丧失了对军舰的攻击能力。
尼米兹此时震惊不已,美军此时已有2艘航母战沉、3艘航母受伤,同时还损失了2艘护航航母和一艘战列舰,这让尼米兹陷入了焦躁和痛苦中。他为自己的轻敌而悔恨不已,因为他没有想到北华军在夏威夷还有陆基飞机。但在下午3时多,美军飞机尾随撤退的北华军舰载机,终于找到了北华军第1舰队的精确位置。
“几艘航母?”金凯德中将急切地问道。
“四艘!”
“他们果然是倾巢出动了!”金凯德中将又兴奋又紧张。
“埃塞克斯号、富兰克林号、大黄蜂号可以恢复战斗力吗?”心急如焚的尼米兹用电报询问斯普鲁恩斯中将和哈尔西中将。
斯普鲁恩斯中将回答道:“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在三个小时内就能修复飞行甲板,重新起飞和降落舰载机。”
哈尔西中将回答道:“大黄蜂号受伤严重,必须要返回本土全面修理。”
尼米兹冷静地思索了一下,命令道:“从西海岸的航空兵基地立刻调拨舰载机飞到夏威夷补充舰队的舰载机损失,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立刻抢修,明天清晨发动进攻。”既然已经知道了北华军舰队的位置,那么隔一个晚上再进攻,对方也只能移动500公里,这个距离是可以掌握住的。到了明天早上,美军仍然有6艘航母、约600架舰载机可以参战,实力仍然占优势(不包括第4特混舰队的三艘航母)。虽然尼米兹现在非常迫切地想要扳回一局,但理智控制了冲动,他打算在明天给北华军舰队全面性的打击,毕竟埃塞克斯号和富兰克林号需要三个小时才能恢复战斗力,尼米兹不会孤注一掷地现在就冒险。
新一轮的航母厮杀在十二个小时后再度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