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尼战役和阿德莱德战役的僵局、死局随着北华军向城内居民大规模空投武器而彻底被打破,三百多万原本是日军残害对象、人质肉盾的两城居民在得到武器后,立刻变成了一支打击日军的强大力量,继而让日军原本坚不可摧的盘踞区内部陷入混乱和崩溃。一个白天内,出动了五千多架运输机和轰炸机的北华军一口气向悉尼城内、阿德莱德城内总计空投了超过六十万件枪械、手榴弹等轻武器,十分之九以上都落入了城内居民手里。按常理,武装平民对抗敌方军队是很不利的,平民必然死伤巨大,但在这件事上,北华军要好好“感谢”日军,正是因为兽性大发的日军在悉尼、阿德莱德城内杀人强奸掳掠,无恶不作,致使两城居民都恨透了日军,同时,日军的丧心病狂也让两城居民深深明白“不反抗就会死路一条”的道理,因此北华军机群空投的大量武器在从天而降后,悉尼、阿德莱德的居民们虽然无人进行组织,但立刻群起响应。悉尼、阿德莱德城内,得到武器的居民们怀着刻骨仇恨,与日军展开激战。战后,中国澳裔历史学家大卫沃克(DavidWalker)在《澳洲近代史》里写道:“...悉尼和阿德莱德的居民们虽然大部分人都接受过初步的军事训练,但他们毕竟还是平民,可他们在得到武器后,战斗精神却丝毫不亚于正规军部队,几乎是狂热地投入战斗。之所以会这样,一是求生欲望的刺激,居民们很清楚,已经落入日军这群恶魔手里的自己如果不反抗,最终就必死无疑,为了活命,他们必须要全力以赴地战斗,二来是仇恨和报复心理的促使,日军在城内的所作所为让居民们都对其恨之入骨,参战居民里很多人都奋不顾身,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报复日军。被逼上绝路并且心怀刻骨仇恨的人,自然是可怕的。如果占领城市的是军纪严明、与居民们秋毫无犯的军队,那悉尼、阿德莱德的居民们就不会这样了,因为他们既没有被逼上绝路,也对占领军没有刻骨仇恨。占领新西兰的北华军和占领悉尼、阿德莱德的日军,形成了鲜明对比。”
“杀死日本人!杀死日本人!”悉尼和阿德莱德霎那间被怒火给彻底淹没了,到处都是杀日本人的呼喊声。得到武器后的居民们愤怒地甚至是疯狂地与日军展开战斗。大街小巷间、楼房民宅内,到处都是当地居民在向日军开火射击、投掷手榴弹。相对于十天前才占领城市的日军,一直居住在这里的居民们自然更加熟悉城市的一草一木,这就使得居民们有着地利优势。进入城区内试图收缴武器、镇压居民的日军迅速陷入居民们的“人民战争”中,穿过街道的日军被从两边房屋里射出的子弹打得血水四溅,被从头顶上飞来的手榴弹炸得血肉横飞,或者被从附近某个楼房窗户伸出的冲锋枪射杀得鬼哭狼嚎,而进入民房里搜寻抵抗分子的日军更是吃了大亏,手里有武器的居民们躲在家里或巷子里,与日军展开了“城市游击战”,神出鬼没的子弹让日军防不胜防。
几十万得到武器的居民以及上百万支持他们的居民,让日军盘踞区的后方稳定性陡然间不复存在,求生欲望和刻骨仇恨使得这些得到武器的居民在战斗力、战斗精神上几乎不亚于正规军,迫使日军不得不抽调大批部队转入城区内进行围剿镇压,继而有效有力地帮助城外的北华军牵制了日军大量兵力。趁此良机,围城多日但却久攻不下的北华军发动了最后攻势。
日军的“血肉长城”让北华军在日军的城外防线上无从下手,内部突破就是北华军唯一可行的办法了。上午,北华军机群一直在空投武器,而到了下午,北华军机群一边继续空投武器一边则开始空投兵力。运输机空投伞兵,直升机空投突击队,被投入城内的兵力清一色都是澳裔北华军,一方面是防止误伤事件,如果空投华裔北华军入城,已经跟日军杀红眼的当地居民难免会把华裔北华军当成日军,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削弱澳裔北华军的实力,用澳裔北华军去解救悉尼、阿德莱德居民,不但是名正言顺的,也是非常便利的,拥有华裔北华军参战不具备的种种优势。美澳同盟期间,美军也帮助澳军训练了一批空降兵,虽然数量不多,只有一两万人,但对于眼下的悉尼、阿德莱德战局而言,基本是足够的,至于用直升机运输突击队空降入城,澳裔北华军步兵不需要什么训练就可以胜任了。
上千架运输机和数百架运输直升机全马力开动地来回于机场和两城天空中,绽放开漫天伞花,一批接一批全副武装的澳裔北华军伞兵接连不断从天而降,而飞入城内的运输直升机则在武装直升机的护航下,抵达一座座高楼建筑物的楼顶天台或是城内街道、公园的空地上,直升机不需要停稳,甚至还在十几米低空处悬浮着,一队队澳裔北华军精锐士兵便跃身而出。整个下午,累计三万五千余名澳裔北华军被投放至城内,一半是伞兵,一半是直升机突击队。跟居民们一样,澳裔北华军官兵们也对日军恨之入骨,新仇旧恨叠加起来,使得入城的澳裔官兵们无不咬牙死战,同时,入城的正规军与武装平民不断地聚集会合,形成了强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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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白天里持续不断响彻城市天空的飞机轰鸣声随着夜幕降临而开始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从城内传来的密集如雨的枪声和爆炸声。悉尼郊区的前敌指挥部内,王树常、刘多荃、杨江、曲阳等华裔北华军将领们一起举起望远镜,如释重负地看着远处的城市。
夜幕下的悉尼呈现出怪异的动态:城市边缘毫无动静,因为北华军城外部队迫于日军的人质战术,仍然没有对日军的城防阵地发动攻击,因此在城市边缘,虽然双方军队对峙僵持,但都偃旗息鼓、没有动静,而在城市内,则已经天翻地覆。虽然悉尼的城市供电系统早已经瘫痪,但这个夜晚的悉尼却是一片不夜城,而七百多公里外的阿德莱德也是一样,城区里的密如雨点的枪炮弹火、此起彼伏的爆炸火光闪耀得城市亮如白昼,那是城内居民、已经入城的澳裔北华军与日军在城区里犬牙交错地打开了锅,场面犹如城内在进行盛大的烟花晚会。
“这个死局终于被破解了。”王树常长长松了一口气,“收复这两个城市已指日可待。”
“恐怕澳大利亚人也会死很多啊!”刘多荃语气有些唏嘘。
杨江嘿嘿一笑:“反正不是我们本土同胞,管他呢!澳洲原住民人口越少,对我们而言,难道不是好事吗?再说了,反正澳大利亚人以后只会恨日本人。”
曲阳放下望远镜:“夜里还继续空投兵力入城吗?”
王树常笑道:“当然!”
澳裔北华军里的原澳军伞兵在这个白天里已经都被空投入城,因此接下来北华军向城内继续空投兵力的手段是用直升机运输步兵。悉尼和阿德莱德城区里,时不时会有一颗颗巨大而明亮的绿色信号弹在夜色中腾空而起,那是城内的澳裔北华军和武装平民在向城外北华军指明可以继续投放兵力的地点。城区里的战斗极度混乱,入城部队在居民们的帮助下,逐步占领一片片空地,继而用无线电通知城外指挥部并用信号弹指明地点,而在半空中盘旋着的运输直升机群立刻就会赶过去,继续把兵力投放到城内。整个夜里,又有一万余澳裔北华军被送入城内。
武装平民的大规模暴动,让日军原本坚固的盘踞区一下子呈现出“千里堤坝,毁于蚁穴”的趋势,接连不断空降入城的北华军正规军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地加快了这个趋势。拥有绝对制空权和充足时间的北华军不慌不忙,有条不紊且从容不迫地进行着这个“内部突破”战术。悉尼和阿德莱德的日军控制区内,犹如墨汁不断滴落在宣纸上,原本完整的控制区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地出现了被澳裔北华军和当地居民夺回的“解放区”,而各个“解放区”一边不断扩大一边互相融合,在形成更大“解放区”的同时也把日军占领区给分割得支离破碎,一些日军占领区甚至都被“解放区”给肢解包围了。
次日白天里,北华军继续用大规模的直升机群向城内空投澳裔部队,南方军拥有的全部直升机都被用于悉尼、阿德莱德战役,总数高达一千多架,其中的六百多架运输直升机每次可空运只携带轻武器的、足足一个团的兵力入城参战,在这个白天里,超过两万澳裔北华军落入悉尼、阿德莱德城区里并投入战斗。而在当天夜里,北华军的运输直升机群又再接再厉,再次输送了八千多名澳裔北华军入城参战。
悉尼和阿德莱德的战局从一开始北华军一筹莫展,在短短两三天内,已经呈现出一边倒局势,日军虽然还在化整为零地负隅顽抗,但大势已去。
截止到4月13日,悉尼和阿德莱德城外北华军一直按兵不动,但却已经有七八万澳裔北华军被空投到城内与日军作战,并且还有几十万武装平民协同作战。全城到处都是枪炮声、爆炸声、英语的吼叫声、日语的鬼哭狼嚎声。逐步获得战事主动权和实力优势的澳裔北华军官兵、武装平民们开始对日军实施赶尽杀绝式的反扑。
城外指挥部内,王树常放下望远镜,惬意地伸了个懒腰:“好了,大局已定,这场战后之战也差不多结束了,可以给沈阳发捷报了。”
刘多荃感叹道:“两年零五个月了,我们南方军终于完成任务和使命了。”
王树常笑了笑:“北方军第一个回家了,现在轮到我们南方军回家了,马上,西方军也会回家,最麻烦的就是东方军了。四大方面军里,东方军距家最近,只隔着东北海,但回家的日期怕是最迟的。”
刘多荃轻松地笑起来,同时也有些惆怅:“我们南方军也打完仗了。”
悉尼战役和阿德莱德战役确实如王树常判断的那样,大局已定。二十万日军彻底陷入了分崩离析中,城市外,几十万北华军虎视眈眈,随时都会冲入城内,而城市里,近十万澳裔北华军和几十万武装平民则在咬牙切齿中凶狠地冲杀日军。日军防区先是四分五裂,随后又支离破碎,最后更是土崩瓦解。三天三夜的单纯巷战后,城内局势已是野火燎原,西尾大将在无可奈何下,不得不抽调城外防线部队回城增援,结果导致日军在城市郊区与北华军主力对峙的部队被抽调得七七八八,兵力捉襟见肘,防线更是破绽百出,4月15日,指挥战役的刘多荃当机立断,命令部队发动全面攻击,实施多点突破。霎那间,兵力火力都拥有绝对压倒性优势的北华军犹如怒涛狂澜般扑向悉尼和阿德莱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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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攻击的顺利程度大大超过先前,防线上的日军固然还有大批平民充当人质,但日军因为兵力不足,导致“一个阵地上有二十个日本兵,同时却有五百个当地居民”,如此巨大的悬殊比例,使得这些数量稀少的日军无法有效地一边抗拒北华军攻击一边还要监视和控制那些人质,同时,日军的兵力不足也使得日军防线上出现了很多漏洞裂缝,排山倒海般展开攻击的北华军虽然因为要保护平民而有些束手束脚,但绝对的优势还是让北华军取得了重大突破,多支部队在日军防线上撕开裂缝,把日军防线冲击得七零八落,通过这些裂缝,后续主力大军立刻如决堤洪水般蜂拥而入,大规模地进入了城区内。
“打完这一仗,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杀光日本人!”
“杀!”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中,彻底取得战场主动权和控制权的北华军在两城内对已经化整为零、各自为战的日军展开了虎群斗孤狼般地展开全面围剿。
战斗过程已毫无悬念,残余的十万余日军在悉尼、阿德莱德城区内被北华军和武装平民分割成了大大小小的几百个据点,深知自己即便投降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日军在末日来临时进行了疯狂的垂死挣扎。日军的最后战术几乎如出一辙:几个、十几个、几十个乃至上百个上千个日军龟缩在某个居民楼或某片居民区内,用手里已经扣押的或四处驱赶绑架来的平民充当人质肉盾。被北华军围堵得水泄不通的一栋栋孤楼上,躲在里面的日军疯狂叫嚣道:“来呀!进攻吧!反正我们这里有几百个平民给我们陪葬!让我们一起完蛋吧!”
从某种意义上讲,这样的战斗俨然已经跟警察解救被匪徒绑架的人质的刑事案件差不多了,只不过规模要大得多,程度也恶劣的多、严重得多,这些“日本匪徒”绑架“澳大利亚人质”也不是为了活命,而是为了给必死无疑的自己垫背。
毋庸置疑,跟这样已经丧心病狂的对手打这样的战斗,尽管北华军竭尽全力地挽救平民,但还是不可避免地造成大量平民惨死。4月20日,西尾大将派军使前来与北华军进行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