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平复下心情,许轻辞收拾好仪容,开着傅容时的宾利欧陆去了姚婉的绣庄。
姚婉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把传统苏绣针法技艺与西方的素描技艺相融合,开创了独具一格的简针绣,属于开宗立派的人物。
许轻辞有一件绣品保存在她的绣庄,林月月的事情刚出来的时候,她和姚婉说,决定把这幅绣品卖掉。
本来约好的时间是明天,但现在为了和傅容时离婚,她只能把时间变更到今天晚上。
她打算抛售掉自己手里所有值钱的东西,置换到巨大的现金流,争取买下长青街的房子——她和傅容时,谈不了感情,生意还是能够谈一谈的吧?
许轻辞打量着几年了都没怎么变化的绣庄格局,心想与其叫绣庄,倒不如改名叫美术馆更贴切一点。
挂在玻璃柜里展示的分明是一幅幅摄影、水墨、油画、书法、人物素描作品,你不走近看,却根本就发现不了上面细细密密的针脚。
一整栋楼的绣品都是免费给公众参观的,姚婉的工作室在这栋楼后面的庄园里,庄园里是一派小桥流水的苏式建筑,想要进去,必须得提前预约并拿着带有绣庄标记的请柬才行。
许轻辞是临时改的主意,根本来不及再回去拿请柬。
所以只能在庄园外面的会客厅里等工作人员去和姚婉确认。
她坐在椅子上,看着墙壁上琳琅满目古色古香的绣品,内心一点一点平和下来。
就在她沉浸在这种干净清雅的气氛中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声音刮着她的耳膜响起,让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
“谁让你来这儿的?”靖嘉禾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地走进来,蹙着眉在许轻辞跟前站定,居高临下打量着她,一副居然是你的表情。
她视线上下扫着许轻辞,眼神里写满了鄙夷和厌烦:“容时哥都要和你离婚了,你怎么还来这种地方?别打肿脸充胖子了,快走吧,这种地方根本不是你能消费得起的!”
许轻辞克制住情绪,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你能来,我怎么不能来?”
靖嘉禾瞪圆了眼睛,超模脸上满是无语:“你这话说得真好笑!我有钱有身份有地位,我自然能来,可你呢?你有钱吗?不是嫁进傅家,你连吃饭穿衣这种低级的生存需求都成问题,哪还能有闲心来绣庄,这里是什么等级的消费,你知道吗?”
"一个杀人犯,还有脸来这种地方?也不怕被人打死!"
许轻辞垂下眼皮,淡漠地问:“所以呢?你上来跟我搭话,重点是什么?”
说话还需要重点?靖嘉禾一下子噎住了,她愣了半秒后,很没气势地说:“我只是告诉你一声,这种高消费的地方不是你该来的。”
许轻辞哦一声,问:“所以呢?”
靖嘉禾又噎住了,愣了下,“所以你怎么还不走?这里根本不欢迎你。”
许轻辞啧啧两声,轻飘飘扫了她一眼:“靖小姐家大业大,我竟不知这里也是你的产业。”
靖嘉禾牢牢盯着许轻辞的脸,有点费解这个窝囊废为什么现在说话这么难听,一刺一刺的,这么难以拿捏,她扭头,朝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喊道:“把这个女人赶出去好吗?她这种人呆在这里,真的降低了姚记绣庄的格调!她影响到我购物的心情了!”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忙小跑着过来,一脸为难地看着靖嘉禾,小声说,“不好意思啊,靖小姐,这位女士是姚老师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