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卡洛琳和麦克斯便是中区战役时，和阿彩一并逃出的两名圣女战士。其后，我们的援军似乎放弃了继续斗争的想法，非常识时务的做起了生意。
凭借“圣女”的特殊能力和姣好的身材样貌，成为传说中的交际花。
洗白过去的“恐怖分子”身份，跻身欧米茄城主流社会。建立“罗斯·安吉尔”，广招遗落各处的圣女。凭借其强大的人脉，优质的服务和性感迷人的圣女技师团队，迅速成为全欧米茄城数一数二的声色犬马之所，与老牌欢场“福罗雷克”分庭抗礼。
毫疑问，她俩的“罗斯·安吉尔”汇集了大量圣女，稍加训练，即是一支不容小觑的武装力量。二人实力也属顶尖，能从惨烈的团灭战争突围，绝不是仅凭运气便能办到的事。
此刻她俩换去了奇装异服和古怪的妆容，代之以一黑一白的短裙。卡洛琳着白色，麦克斯则是黑色。我们四人坐在法式宫廷风的餐桌旁，吃饭，喝酒，聊天。寒暄叙旧之外，阿彩当然要道出此行的来意。
“看来你们俩的日子过得不。”阿彩切开一块鹅肝，送进嘴里，“完全适应了当下环境。”
卡洛琳和麦克斯交换眼神，没有即刻搭腔。卡洛琳为阿彩续上小半杯红酒：
“彩，这是你最爱的红酒。记得我们刺杀反恐局局长时，潜入他的房间，成功执行任务后，你带了一箱这款酒走。”
她浅啜一口，发出声愉快的叹息：“真是好酒。”继而一口饮尽。
“如果你愿意的话，和我们住在一起吧。”麦克斯手搭阿彩肩上，觑我一眼，“还有你的朋友。”
“住一起干什么？做一张特大号的床，每晚四个女人亲亲爱爱姐妹情？”阿彩微笑着，“还是和你们一起经营‘罗斯·安吉尔’？”
“都可以。”她俩嗤嗤的笑，麦克斯朝我飞吻，卡洛琳舔了舔自己的指头。放肆大笑在我们四人之间爆炸开来。
“好了，不开玩笑了。收起这些腐萌的姐妹情吧。”阿彩重回正色，“你们知道我来的目的，也知道我想找你们干什么。”她放下银质的餐具，刀叉发出清脆又钝重的声响。这声响在沉默的四人之中，徘徊了足足有十秒，才被麦克斯打破。
“彩，你知道，现在不同以往了。”
“以往是什么？现在又是什么？”
“以往我们很强大，至少我们认为自己很强大。”卡洛琳说，“但是现在，看看我们的反抗军，看看我们的圣女战士。潘诺丹大圣殿的事我们当然知道了……这次的行动当局全程直播，我们看见他们杀进下东区据点，撕开空间屏障，闯入大圣殿，杀戮姐妹……欧比旺自爆后，画面便停了。”
阿彩沉默。麦克斯接过话题：
“我们当然也很难过。但细细想想，其实现在没什么不好。如果你不能改变一个社会，就尽力去适应它，不是吗？我们的鸳鸯眼可以通过美瞳矫正回原来的颜色，我们可以继续锦衣华服不用担心被深渊的欲望吞噬，甚至我们可以自己掌控并享受这种感觉。你不认为圣女本身的無極炁释放方式就预示着我们如今的困境？我和卡洛琳经营的‘罗斯·安吉尔’与曾经潘诺丹的宗旨并抵触，而且能让我们更好的融入到当局环境里。”
“好，有道理。看来你们找到了一条更好的生存法则，在欧米茄城扎根。看你们现在的生活，确实如你所讲，这种选择似乎没有什么。”
卡洛琳咧嘴一笑，露出马一样的牙齿：“你能理解就好，我们希望你也能放下一些东西，好好生活。”
“好，没问题。我听你们的。”猫一样的笑再次浮现。每当阿彩这样笑起，总是伴随出人意料的举动。
“那三个警察怎么办？”她问。
“不要紧的，都是老熟人了。每当他们搜寻到新的姐妹，都会卖到我们这里来。我们给的价格比福罗雷克优厚多了，姐妹们当然在我们这里更好。一会我去给他们说明状况，给些红包，再让姐妹们给他们做一次服务，便万事不愁。”
“还好你刚才只是困住他们，我还挺担心你会一下子宰了他们。”麦克斯笑着补充。
“怎么会，在你们的场所对警察大开杀戒，我不会做这种坑朋友的事。”一只叫“阿彩”的顽皮猫笑得越来越暧昧。“让我亲自去给他们道歉吧。”
“破产姐妹”露出惊讶的神情。
“彩，你啥时候变得这么随和了？”卡洛琳问。
“从大圣殿被毁之后，从见到你们之后。我也累了，不如和你们一起逍遥，享受生活。”
“那可太好了，干杯。”麦克斯举起酒杯。
“为了重逢，为了新生活。”卡洛琳笑得挺甜。
红酒下咽，阿彩抹干净双唇：“那么，现在就去道歉吧。可不能让官老爷等太久啊。”
2.
麦克斯和卡洛琳带着我与阿彩去找哈雷三人组。穿过富丽堂皇的回廊，经过一间间装修精致的“爱的小屋”，我们步入地下室。原来这是一个巨大的休闲洗浴区。上千平米的空间分割出多种浴池，数名禽兽和中年男人泡在池中，享受着没有同生核的年轻姑娘的按摩。再往深处走，来到一所金色大门的房间，哈雷三人组便在其中。他们早已从浴巾捆绑中解脱，正舒舒服服坐阔适的真皮按摩沙发里，享受足浴。瞥见我们的到来，光头眼皮都没完全打开，倨傲下语：
“情况我们都知道了。我会给上面说明，取消对你俩的通缉。说不定当局还会嘉奖，为瓦波夫的投诚大肆宣传，谋个一官半职也是没问题的。”
“那就麻烦警官了。”卡洛琳说。
“哪里哪里，能帮赛花姐，是我们的荣幸。”光头看眼阿彩，“那么，现在……”
“彩，快给三位警官道歉。”麦克斯说。
“好。”她不知从哪拿出一个优盘大小的镜面金属物体，“徐伦，我们要把这件事直播到网络，让全城的人都能看到我作为瓦波夫对当局的诚意。”
我接过：“怎么操作？”
“轻轻捏住就打开了。”
于是一道70、80英寸的光屏从“优盘”投射而出，一个区域是图标式样的功能显示，一个区域是我们的现场环境录制。我选择了TIKTOK的图标，一顿操作，开始直播。
“欧米茄城的各位，大家好。”阿彩开始发言，“我是圣女战士武装反抗集团的首领，瓦波夫……”
“往这里站。”我打断她，“这里光线好，拍得更漂亮。”
她笑着挪动位置，继续演讲。
“就在今天凌晨，我们遭遇了当局军队的大规模围剿。诚如你们所知，我们丧失了大圣殿，牺牲了众多战友。似乎我们已被打垮，被剿灭。作为瓦波夫的我，在此由衷向这三位警官为代表的当局，致以最高的敬意。”
她走到麦克斯和卡洛琳身边，我的镜头随之跟上。
“我要感谢我的这两位朋友，她们也曾是圣女战士，最优秀的战士。没有她们，我可能就会误入歧途，还浑然不觉。”
卡洛琳的笑有些不自然。
“所以……”阿彩走到悠悠然的哈雷三人组身边，“我将向警官大人以及当局，送上我最诚挚的慰问。徐伦，好好拍哦。”
我单手做出OK的手势。
她扯下一段方才换上的纱裙左肩布料，在無極炁的加持下，化为一把红色利刃。
“OHNO！”麦克斯话音未落地，三人组的脑袋已分家。带着依旧享受的笑意，睁着眼睛滚落在厚重的波斯手工地毯上。身姿还保持舒坐沙发里的姿态。断头处连血都没流出，些微弥漫烤焦的肉味。
“噢，太恶心了。”我干呕。“破产姐妹”哑然。
“可以停止直播了。”
我关掉投影，把“优盘”扔回阿彩。
“啊……”卡洛琳尖叫。“被你玩了。”
“玩你很正常，所以我当了瓦波夫，你没有。”
“你们吵着，我去处理点杂物。”麦克斯走向洗浴区。
3.
“现在当局的人肯定会以为我和麦克斯又做回了以前的圣女战士，和你一起对付他们。”卡洛琳交叉怀抱的手臂肉眼可辨的颤抖。
“我们苦心经营的‘罗斯·安吉尔’也要完蛋了。”她踱步到一个宫廷风柜台边，拉开抽屉，取出一盒烟。用柜台上镀金阳具装饰物的打火机点燃，猛抽几口。
“还是卖纸杯蛋糕更像你俩做的事。”阿彩走过去抱住她，“好啦，姐妹，学学麦克斯，你们已经再次上船了。”
洗浴区传来些许沉闷的呻吟声，麦克斯回到房间，抹把额头似有似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