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的心忽地一沉:
“啥?和离?”
这又是哪一出啊?
刚才小两口还说的好好的,这会儿咋又扯出和离的话来?
听赵氏的口气,是小谷提出来的?
看着余小谷抱着官升儿面色平静的样子,周氏一肚子的问号不知该往哪写。
“娘,”余小谷抱着官升儿站在门口唤了一声:
“大哥和二哥雇车去了,咱先走吧,我慢慢和你说。”
说着回身腾出一只手拿起包袱,抬腿出了屋门。
这地方,她是一秒钟也不想待了。
周氏杵在原地,见赵氏已经撇着嘴别过脸去,孙耀祖站在原地又恢复了之前的高冷孤傲,看也不看她一眼,只得跺了一脚跟出了门:
“小谷,你站下,把话说清楚!”
余小谷也不理会,抱着孩子只管下了台阶往外走。
还没到大门口,迎面却见余大粱和余二稷转过影壁进了院。
见妹子抱着小外甥正朝门口来,娘黑着脸满是焦急地跟在后面,两人一时搞不清楚状况,面面相觑没再往里走。
“妹子,咋了这是?”
余二稷刚问了一句,却听一个声音从堂屋里传出来:
“都是赔钱的货,白白吃了这些年的干饭!如今可算是滚了,打今儿起眼前算是干净了!”
余二稷瞅了余大粱一眼,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妹子这是要离开孙家了!
正疑惑着,却见余小谷停住了脚步,紧了紧抱着官升儿的手,勾唇笑道:
“大哥二哥,差点忘了件事儿。”
身后的周氏也跟着停了步子,还以为是闺女改变了主意,似有些欣喜,却听前面的余小谷道:
“我没记的话,按照旧例,和离之时,嫁妆是要带走的。”
说着看向余大粱:
“大哥,我记得当初成亲时,孙家祖宅老旧,是咱家帮着修葺的,说是算作嫁妆的对吧?”
余大粱愣了一下,瞅瞅周氏,又瞧瞧余二稷,怔怔地点点头:
“啊,是有这么回事儿,爹娘说咱家没钱就出点力,全当陪嫁,还说只念着婚后对你好些,彩礼也分文未要。”
余小谷点点头,也不转身,只是高声道:
“既然这样,也没什么礼金要退还的,咱就把当初的嫁妆带走吧,大哥,修理的就不算了,只把你添置的卸了就成,我记得有这院子的大门,还有那边的亭子,对了,堂屋的门窗,都拆了吧。”
说完抬腿转过影壁出了院门。
余大粱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来,只见赵氏从堂屋里冲了出来,站在门口叉着腰:
“余小谷,你情义!人都走了你居然还要拆我的家!我看谁敢动!”
院里的两个家丁见这阵仗,怯怯地互相观望了一眼。
又要动手?
少爷的这位大舅哥,可不好惹呀!
余大粱本来还一头雾水,见赵氏这副模样,不由怒从心中起,紧了紧拳头和余二稷递了个眼色。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形,可这婆娘的一张嘴实在惹人厌恶。
十有八九是这恶婆娘又从中作梗给妹子什么气受,刚才妹子说啥来的?和离?
罢了罢了,这样的人家和离就和离。
有福之女不进德之家!
那就按妹子说的,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