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时政和主脑有合作,能够联系到主脑,她就多一个可供选择的方案。
放下手中的弹珠,理事长舒展着身体靠向沙发椅背,摆手道:“为保护时政内部的信息安全,时政是不会主动联系主脑,和主脑的合作是不排除绑定系统的宿主申请本丸,在必要的情况甚至可以主动为绑定系统的宿主提供申请通道。”
为避免会有不长眼的系统企图渗入时政内部获取信息,时政和主脑的合作保持着安全距离,主脑是数据组成不像系统拥有智能,但是又凌驾在众多系统之上,拥有安全守则,所有系统必须严格遵守,一旦违反会自我销毁。
所以就算是系统内反系的系统都不敢直接对宿主出手,而是采用更加委婉的手段吞噬宿主。
看来联系主脑的方案是彻底无望,源岐月枝想着系统的事情,问:“在宿主不知情的情况下,系统可以用代签的行为绑定本丸”
“要看情况,普通情况下是无法实现,但若系统有宿主授权,是可以签订本丸契约,一旦拥有授权的系统代为签订契约也是会成立的,本丸的契约是类似主从关系,契约成立后就会将本丸与审神者灵魂绑定。”
理事长拉开茶几侧面的抽屉,将那份之前狐之助拿着的契约合同翻出来,摆放在源岐月枝面前。
“这份合同在回到我们手中时,封锁本丸的封印就解开了,你的灵力已经和本丸绑定在一起,若是它没有代替权,无论如何你的名字都不会出现在此栏上,更不可能唤醒本丸中的刀剑。”
点在合同首页的姓名边,像是为印证理事长话中的真假,合同上的名字泛出浅色光芒。
源岐月枝扶额,授权系统剥夺的托管权,看来不仅代表着它能够在系统后台里为所欲为,还能代行许多事情,就连合同契约上的名字都会算作是她首肯,这次签订的是本丸的,谁知道系统如果还有机会复苏,还能干出什么其他的乱签订契约的事情。
经由理事长的话,源岐月枝已经迫不及待要把系统替换掉,既然主脑联系不上,那么用狐之助来替换对方应该是可行的。
“请问狐之助是否可以作为替代系统的存在,从而达到把系统抹除。”
理事长粗狂的眉尾微挑,“狐之助算是式神,无法替换系统,本丸是和系统完全不同的存在,是无法做到互相抵消。”
源岐月枝的面色霎时灰暗起来,如果狐之助无法替代系统,她就只有让五条悟动手摧毁系统本体,只是这里面的风险是未知的,或许在系统被摧毁的瞬间,她也就会给系统陪葬。
艰难地张嘴,不愿意就此放弃:“理事长,时政内绑定过系统的审神者是否有方法可以清除系统,帮我联系主脑什么的。”
“时政内绑定过系统的审神者,加上你一共是六人,”理事长冷静用手比出六,“刨开已经因公殉职的一位,剩下的有两位是退休人员早已和时政解除契约,还有两位是卸任审神者职位的人。”
严格意义上来说,时政无法定位这几人的位置,就算能够定位也不保证他们身上是否还绑定着系统。
来时政的时候,源岐月枝是带着希望来的,现在被浇了一头冷水,耳边只有嗡嗡嗡的声音回响着,躯体和灵魂直接分离,以为抓住可以解决系统的方法,然而只是抓住断掉的线而已。
一时间不知该作何表现,清澈的眼眸立刻染上烟雨蒙蒙,蹙着蛾眉。
心中百感交集涌上,觉得自己做的事情追踪都是徒劳无力一场空。
“其实如果你真的想要清除它,不是没有办法。”
跌入谷底的心再次被理事长的话拉回悬崖边,憋住眼眶内盈满的雾气,紧张地问:“什么办法”
只要有办法她就愿意去尝试,时政是唯一能够让她说出系统存在的地方,若是离开这里,她剩下的打算就是最坏的那个。
没有人在经历过多姿多彩的世界后想要放弃,系统就是架在她脖子上的那个枷锁,随时随地就像不可预知的炸弹。
理事长十指交叉放在下颚,血色的瞳孔没有属于人类的情感,唯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如果能够清除系统,任何办法你都愿意尝试吗”
任何办法,源岐月枝顿了几秒后,回答“我愿意,但前提是不触碰底线。”
“底线”
“不以牺牲他人为代价,如果是将系统转给其他人,这种方法我做不到,虽然希望能够自由地生活下去,但系统必须在彻底被销毁,否则任何人在碰见它都会重复我曾经的遭遇。”
这是她一直努力坚守住的底线,因为不想成为系统那样的存在。
若为自己的生存而去压榨他人,就再也无法收手,一件事突破守着的底线,就会有第二件、第三件、第四件出现,直到再也没有底线为止。
每个人心中都有邪恶的黑暗,源岐月枝也有,她的底线就是心底最阴暗的那块禁地。
嘴里说着佛系生存,苟活于世,其实为能活下去,总会有声音再不断说服她,哪怕牺牲他人也在所不惜,活下去不好吗
那种想法不仅一次出现,她迷茫过,在深渊的边围不断踏板过。
“要清除系统,就必须放弃所谓的底线,”理事长冷酷地说着,“再我告诉你的两任卸任的审神者中,有一位遇见过和你相同遭遇的审神者,她也向我求助过,但是当时的时政才接触到系统这种存在,我们并不清楚该如何清除它。”
“那位审神者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最终销毁系统,但从此卸任本丸,亡命天涯。”
理事长口中故事已经透露出,现存唯一可以保住宿主清除系统的方法,背后存在的风险有多高。
茶室内的气氛变得消沉起来。
源岐月枝拧紧眉头,纠结万分。
要问吗
亡命天涯,说明使用这个方法会带来的后果极度严重。
那她是否又有能力去承担这个结果。
舔过发干的双唇,抬头就能看到理事长锐利不已,看在她的身上就如荆棘缠身,勒得人无法喘息,甚至带着肃杀。
最终,源岐月枝双手搭在膝盖上拽紧布料,闭上眼,缩着肩膀,认命般的大喊,“拜托,请告诉我方法”
猩红的双瞳闪过暗色,嘴角上扬一定弧度,理事长对坐在对面沙发的源岐月枝有了新的看法。
以为是靠着狗屎运才把系统扳倒,看样子还是有些可取的地方,在对系统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拥有的特效,并没有成为她工具拿来蛊惑人心,企图用容貌来达成自己的诉求,泪眼汪汪地祈求自己帮忙。
如果是那样他可能根本不会帮助她。
“好吧,我把方法告诉你。”
“谢谢”
源岐月枝不敢抬头,只顾盯着捏紧泛白的拳头,没事的起码能够保住性命,我可是欧皇啊,每次跌落谷底都能重新爬起来,没什么的别怕。
男人低沉的声音,充满蛊惑。
“你知道,补魔吗”
坐在茶室里胆战心惊等着方法的源岐月枝,整个人裂开了。
“对不起,打扰了我马上回去让人轰了系统。”
理事长:我还没有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