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继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至于城里真的有监法司的人,八成混在堪刑司一众官员里,在城里不好动手,那便叫他们出城办案,出了城,再出什么意外,咱们也有个托词。”
李方泽眼睛齐齐一亮,这倒是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管他们收集多少证据,全杀了,搜集再多的证据还不是枉然。
韩越犹豫问道:“那是监法司的人,若是监法司追究起来……”
“我们可没接到监法司的手令通知,又怎晓得监法司的人来了文州?”
“大人高见。”
“你既然已经被堪刑司缠上,这些事情你暂时先别管了,全力应对堪刑司,绝对不能叫他们知晓鹊湖一事之中有监法司的人在,剩下的事情我让梁中铭去做。”
“是。”
…………
经过几日逃亡,未能得到合理救治的江怀远伤势不但没有好转,而且更加严重,多处伤口已经发炎溃烂,江怀远更是染上了风寒,一天十二个时辰有一大半都在昏迷之中。
村落中的一处民宅里,秋泽从柜子里翻出两件还算干爽的衣服,撕成布条,将江怀远身上被雨水打湿,粘满脓血的布条换下来。
虽然全程小心翼翼,可还是让处在昏迷之中的江怀远痛的蹙起眉头,偶尔还会发出低低地痛哼声。
一旁楚兴对着堆柴火较劲,摆弄半天,秋泽都帮江怀远更换完绷带,楚兴都没能生起火来,气的他一脚把柴火踢飞,一屁股坐在地上生闷气。
秋泽瞅着他那德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还有力气发火呢,看来还是不够饿。”
楚兴张张嘴,也懒得辩驳,索性往地上一躺,双目空洞地盯着房顶。
秋泽奈,拖着疲惫的身子将楚兴踹飞的柴火拾回来,又去外面的柴房里抱来干草,捡起打火石继续楚兴未完成的工作。
由于秋泽救人心切,出文州城时并没有准备多少干粮,清风观时,楚兴保命心切,又将众人身份暴露,以至于秋泽等人这几天根本不敢进城,也就没出寻摸粮食,本就不多的粮食吃完后,只能靠着草根树叶勉强过活。
躺在地上看着秋泽认真的背影,楚兴感叹道:“想想几天前,我还在文州城里风花雪月,纸醉金迷,再看看现在,被人向狗一样撵的东躲西藏不说,我都几天没吃饱饭了;啊不,这几天我压根都没吃上饭,天天草根树叶,这特娘驴都不吃,给我吃!”
“你也可以选择不吃。”
秋泽护着刚刚点起的火苗,小心翼翼地将干草放在上面,引着火苗将干草点燃,这才将细一点的木棍放到火堆上。
“那我特娘不得饿死。”
“那不就得了。”
秋泽看着点燃的火堆,吁了口气。
恰在此时,外出找吃的朴青、程易也在这个时候回来。
看到他们两个回来,楚兴兴奋的坐起身:“今天什么收获?”
“今天可是丰收。”
朴青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满满登登的布袋子。
楚兴闻言赶忙爬起身抢过布袋子,打开一看,翻了半天,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把袋子往地上一丢,又精打采的躺回地上。
秋泽瞅一眼袋子里散落出来的草根,也不禁叹了口气,还是起身出去用陶罐子在缸里打来清水,将已经被洗干净的草根一股脑倒进陶罐里,架在火堆上。
朴青和程易在火堆旁坐下,看一眼神游物外的楚兴,苦涩道:“现在就这个条件,忍忍吧。”
楚兴置若罔闻,自顾自说道:“我突然开始怀念在军营里的生活了。那个时候虽然苦,也不至于几天都吃不上饭吧。”
朴青奈一笑,揉了揉自己一肚子清水的胃,点点头:“也是哈,武院苦虽苦,如今想来,真没饿肚子折磨人。”
一语话了,在没人说话,只剩下篝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在不大的房间中回荡,冒出的浓烟顺着打开的窗户飘出,消散在晚风中。
“程易,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秋泽的声音打破了这份静默。
坐在地上靠着柱子休息的程易愣了愣,摇摇头:“不知道,孤家孤人一个,我现在只想完成程大人的遗愿,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等这件事情做完,不如跟着我去帝都吧。”
秋泽刚说完,楚兴一盆冷水泼下来:“还做完,咱们能不能活着出文州都是个问题,我现在呀,只想吃饭!红烧猪蹄、清蒸鲈鱼、酱板鸭………嘿嘿嘿。”
说到最后,楚兴吸溜吸溜哈喇子,笑的很是猥琐,那模样感觉这些菜已经摆在他面前一样,只可惜肚子不争气的叫声把他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