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柱香也快要烧尽,而许绾年还没有回神。
张淮书:“柳师叔,要不要我搜魂看看。”
“不用劳烦。”柳仙真看着已见底的香。
不大一会儿,许绾年就睁开了眼,锤着腰从屏风走了过来,“坐的我腰酸背痛,本来还好好的,突然眼前一片黑,啥也看不见了,只能到处找出口,还好被我找着了,才能又溯源回来,谁乱……”
像是想到了什么,忙噤了声。
“是因为我吧!”一旁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吴清野开了口。
“因为我擅自做主害惨了那个小男孩,又害得你差点不能回来。”吴清野抬头向许绾年看去。
“哎呀,哪有!就是我一时糊涂,走……”许绾年被打断。
许绾年虽未共情到谁身上,但她却是看得最多但也最危险的一个身份“掌局者”。不仅对其灵力要求高,也是需要顾及的最多。倘若一同共情中有人改变了因果,或者途中意外死亡。那么掌局者也会被牵连,时间线被打乱,时空也会发生乱。会属于一个混沌的状态,一个时辰内若能找到回去线路,倒没什么事,若是找不到只能困死在时空隧道里。
但好在吴清野所篡改的事件,涉及到的人,非与委托人前世有牵连。时间线路损害也就不算大。
“不用说了,我明白的。了就是了。不必为我开脱。”
许绾年转移话题,“我爷爷后天就要回来了,要给他办个接风宴,就你还没见过他,他和你爷爷之前好像还认识。你们这几天就先住在府上几天吧,好不容易来一趟。”
张淮书对着吴清野说:“我们就先住几天,最近师叔也没给布置任务。就好好休息放松一下。”
柳仙真眯眼看他:“你师傅胡老九也要来这,和我叙叙旧。”
吴清野看着他们,不仅都没有怪他,还反过来安慰他。如果是骂他一顿,就好好受。但就是迁就,包容他,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自己性格冲动,急躁,鲁莽。很多时候情绪用事,不考虑后果。但这些缺点,胡九华让他打坐修禅,定心。也经常偷懒。需要别人监督才可以做到。
比他还小两岁的张淮书,反而经常来照顾他,给他处理掉没处理好的事情,同时还要照顾,包容他的情绪。
自己犯了这么这么严重的,还是反复提醒了的情况下,依旧不听劝。且仅仅一面之缘的柳仙真也和胡九华一样苦口婆心,对他犯都是只会指出,但不会责骂。
还差点害了许绾年,许观山唯一的孙女,如果她出了什么事,那自己就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委托人就在客堂候着。一起去看看吧。”许绾年又看向吴清野,“你也一起来吧。”
吴清野闷闷不乐地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客堂里坐着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子,和狄君陌有六七分相像,一见有人来了,忙起身“师傅,是怎么回事?”
许绾年就把溯源的来龙去脉,一一详细讲给了她。
又问道:“你说的这个男子可曾入过你梦?”
那女子不带犹豫地说:“有,读高中那会儿,就经常梦见一个穿着古代服饰的男人,有时候会只盯着我看一言不发,有时候会给我说话,但我醒来就记不得了,对了,还会吟诗,记得几句,多是苏轼的,梦里说的最多的是“佳人相见一千年。”
“他是执念太过深,所以一直没有投胎,一直在找你,这一世你轮回了,他才找到了你,就一直跟着你。”
“从你出生开始。”
“你等了他十年,欠了债。他用余生来等你,也是还了你的债,但他等的就更久,反倒你还欠了他。”
那女子突然抓住许绾年袖子,“还请师傅帮我把他送走,毕竟已经是前世的事了,几乎每晚也能梦到他,真的很烦,如果送不走,就让他魂飞魄散,只求别来缠着我。我真的不想再看到他。”
许绾年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虽然能理解被冤亲债主缠上,谁都不安逸,但这个女子当下第一想到的是如何把他送走,不要再看到他,只觉得厌烦,嫌恶。但也能理解,毕竟都是前世的事情了。
过了黄泉路,喝了孟婆汤,谁也不认识谁了。
许绾年叹了口气:“解铃还需系铃人,想把他送走好说,先请他出来,谈判即可。”又看着女子:“若她不愿走,就像你说的那样做。”
那女子一听这句话,登时喜上眉梢,“好啊!那就有劳师傅了。”
许绾年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就开始了问灵,
一着古代服饰的灵体出现在眼前,容貌还不显老,看着也还不到四十,但却已满头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