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稍微有些意外,将闻人景上下打量了个遍,直到他不舒服了才转过身去,“跟着我,但不要跟太紧,我很不喜欢。”
到金銮殿外后,闻人景与那人分道扬镳,一人站左一人站右。
等待期间,闻人景总是控制不住的去打量那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多年打仗的原因,这文绉绉的一个文官竟然第一时间就让人觉得很危险。
到大殿上之后,大人们都交头接耳,话题也基本上围绕着闻人景这个新贵聊。
龙椅上没有坐人,反而是座下一边一张桌子,站着两位皇子,龙椅后拉了珠帘,不多会儿有个内官夹着嗓子。
“太后驾到!”
一个身披凤袍的人从后殿上来,坐到珠帘后面。
文武百官纷纷下跪。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闻人景只是跟着下跪,并没有说话,他打心底里就觉得女人不得干政,如今也就暂且忍了。
“太后,长江沿岸汛期降临,需早做大兴水利的准备,广盛省王都知上书拨款都是次要,臣以为主要是除根,可偌大的广盛省竟一人精通治水之法,臣以为,此为民之工程,需尽早派遣专员负责水利之事。”一个紫衣文官站在殿中央,抛出今日早朝第一个话题。
很快几个同穿紫袍文官上前。
“臣附议!”
“臣也附议!”
……
龙椅下左侧蟒袍人率先发言,“如柳大人所说,长江两岸连年水患,总是治标不治本,有言道疏不如堵,据我所知何广安何大人不但祖籍在广盛,在治水之术上也堪比大禹,不如派遣何大人前往,一鼓作气永绝水患,正好王阖王将军同往,点兵将赈灾银两与粮草押送至广盛省。”
被点到的何广安着紫袍,与王阖着绿袍站定殿中等候发话。
然后几个大臣站出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龙椅下右侧蟒袍人看着桌上地图,随后摇摇头,“我认为不妥,近几年国库不兴,若兴修水利破了国库,那往后又该如何去赈秋季的蝗虫灾害,还有入冬之后北疆霜冻天灾,所以我觉得还是以疏为主,待国库充盈之后再一鼓作气解决长江水患,何大人身居工部要职,近期政务繁忙,不宜出京,我认为可以给年轻人一些机会,工部林裕拜在何大人门下,应当学有所成,足够应对水患,或可派其前往,由王将军护送赈灾物资同往。”
林裕是新晋官员,在这种场合被点名多少都有些心颤,走路都有些飘,勉强站在何广安身后。
然后又有几个官员上来。
“臣附议。”
“臣也附议。”
彻底安静下来之后,珠帘后的人发了话。
“不仅是长江水患,还有黄河变道之事也要有人在意,关乎民生不得不仔细,如大皇子所说,如今国库空虚,还法彻底拨除长江水患,所以哀家想派遣何广安前往广盛治水,王阖护卫;而林裕则去延水省解决黄河改道人员安置的问题,钱忠护卫,赈灾物资等实地查访后,算出合适的赈灾所需,再上报户部,”
等钱忠上殿之后。被点到的人同时高喊。
“臣领命!”
“臣领命!”
“臣领命!”
“臣领命!”
随后殿道上的人全都退回到队伍之中。
很快又有一人上前,跪倒在殿。
“大理寺少卿唐直上前请罪,半月前吏部司封司文裘恩遭人毒杀,至今还未调查出真相,下官办事不力,望皇子与太后治罪。”
唐直跪趴在殿上,等待发落。
吏部司封司主封官封爵,位置特殊,两位皇子听后都选择不发言,以免被人认为是结党营私,党同伐异。
珠帘之后传出杯盏碎裂的声音,殿上众臣纷纷下跪,头一个比一个低的低,就差插在地缝里去。
闻人景本来都快听困了,见状赶紧跟着众人跪下去。
“吏部司封司文裘恩被毒杀,如今半月已过,大理寺竟半点线索?实属办事不力,连贬五级至录事,罚一年俸禄。”
唐直连忙跪谢,“谢太后恩典!”
“退下。”珠帘之后又是半天没动静,许久才又出声,“众卿家都是大梁之才,有文有武,司封司位高权重,文裘恩被杀一案必须彻查,为振国纲,不知有谁能为哀家分忧?”
一时之间众人竟人敢抬头,全都跪拜在地,足足半个时辰,太后都没松嘴,态度很明确,没人站出来分忧就都跪着。
闻人景想不通,这些武将就不说了,没几个人有脑子办人命案,可这些文官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办案了吗?
想着想着,就有人从人群中站起身来,简直鹤立鸡群,闻人景一看,这不就是刚才跟自己搭话的文官吗?
年轻人长吁一口气,悠悠说道,“刑部侍郎沈临熙,愿为太后分忧,调查吏部司封司文裘恩被毒杀一案。”
珠帘之后传出声音,“哀家相信沈卿家的能力,恐刑部遭大理寺掣肘,赐玉碟,由唐直辅佐,若此次再不给个结果,沈卿家便与唐直一样连降五级,罚一年俸,唐直提头来见!”
唐直跪在队伍中直接吓晕了过去,沈临熙也不急不缓,继续说道,“太后,臣斗胆再跟您要一个人。”
“哦?”珠帘后的人明显有些意外,“沈卿家想跟哀家要谁?”
沈临熙微微一笑,“臣今日偶然遇见枭南城防线闻人军闻人崇阳家少主闻人景,便觉得有缘,一来恐闻人少主闲来事,二来臣多年病体,查明此案或有危险,若得此人相助,必定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