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一惊,却也疑惑自己并非如此不能自持,只好运功强自忍耐。
而那燥热却愈加严重,一波波上涌,他只觉得浑身滚烫,愈发难耐。
却不明所以,又怕吟香看出,直运功逼得冷汗涔涔而落。
吟香见他如此,嘴角凝出一丝浅笑,她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却?使神差的伸手搭上他的肩,
媚然笑道:“公子既来了,何不早些安眠?”
那样娇柔的手与声音,沈浪头上的汗冒得更急,望着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这只手,一定如白玉一般清凉柔滑。
他情不自禁地就想握上去,动作到一半,却突然停住,猛地站起来。
他低着头,掩盖自己的不适,却止不住声音有些颤抖,道:“对不起,我身体有些不适,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急忙转身向外走。
吟香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动容,口中却幽幽道:“你若走了,今后可叫我怎么在这漪澜阁做人?”
她仿佛自怨自艾:“接客第一日,竟让掷下一千金的金主狼狈而逃,可不是天下的笑柄?”
沈浪顿在门口,进退两难之时,吟香突然拿起一盏茶,浇在了那香炉之上,
笑着说:“去窗口吹吹风吧,会好一点儿。”
沈浪莫名的看着她的动作,猛然明白了自己的不适所为何来,心中一时大窘。
只好依言走到窗前,夜晚风凉,果然清醒了不少。
闻得空气中有股淡淡花香,并不浓郁却沁人心脾,便问:“这是什么香味?”
吟香道:“合欢花。”
他二人都觉尴尬,沈浪不明白为何她早知屋中燃有暖情的香料却不及早熄灭,还偏偏说那样的话心存引诱。
或许,她真的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不过是为了钱?
可是不像,那一晚的纯白身影还在眼前,那些话也还在耳边,不会有假,可是......他想不通,只好沉默。
吟香也暗恨自己为何会说出那样的话来,她法不承认,是想要试探他的,他是救过她的人,
他是她在走向注定命运的前一晚,愿意告知姓名的人,她并不希望他和下面那些人一样。
然而,他真的坐怀不乱时,心中又恼自己何苦何必,于是,也沉默下去。
两个人并肩站在窗前,却各怀心思,不再说话。
在二楼上,能将花园所有景物尽收眼底,此刻已是深夜,却正是漪澜最喧闹的时候,远方灯火通明,
似乎还能隐约听到丝竹管弦之声,夹杂着刺耳的男女欢笑。
而他们周围,却是安静的,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仿佛置身在另一个世界。
良久,吟香关上窗,屋内那股异香已然散尽,再不适之感。而两个人,似乎更尴尬了。
沈浪想到刚才身体那阵异动,问:“刚刚那香,药力如此之大,你为何没事?”
吟香漫不经心道:“若日日给你闻三年之久,你也不会觉得了。”说完,倒了一盏茶,兀自喝了。
沈浪微微变色,冲口问:“为什么?”
吟香淡淡地笑:“暖情香而已,总要准备些为客人助兴,若我们被迷倒,如何取悦宾客呢?”
她声音清冷,仿佛再正常不过。
沈浪一震,抬头看她,看她不经意的表情背后,是否藏着不甘,可是,他什么也找不到,
那眼神如同一湖死水,不起微澜。
吟香被那带着同情和惋惜的表情看得不自在,吃吃笑道:“你不必那样看我,我自愿的。”
她走近他,“方才你也看见了,那么多人,都是来看我的,他们愿意花大价钱,
就为让我对他们笑一笑,还有你......”她灵巧的手指勾起沈浪的下巴,
笑得极尽妩媚:“愿花千两黄金与我春宵一夜。妈妈还答应我,接客与否,接哪位客全由我一人决定。
整个阁里,只有我有自己的院落,有丫头小厮伺候着,这神仙般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么?”
她突然站起身走到床边,脱了鞋子上去,问:“公子不歇息么?”
沈浪呼吸一窒,却扭头不去看,勉强道:“天不早了,你睡吧,我坐在这歇一会儿就好。”
吟香怔怔看了他片刻,轻声道:“不是你,也会是别人。”
这话说得含糊,沈浪却明白了,那样几乎法察觉的奈酸楚的语气,轻轻揪住了他的心。
回过头,她已背对着他躺下。沈浪奈,只得吹熄了蜡烛,室内立刻漆黑一片,
有微不可闻的轻轻叹息,却不知是谁的清梦。二人同室,一宿话。
次日一早,吟香醒来,天已大亮。屋内一片清明,哪有沈浪的半个影子。
她喟叹,起身却发现自己身上多了条毯子。
有淡淡清香萦于鼻尖,方看?床头有两朵合欢花,淡粉色的团茸,像两团红云轻轻漂浮在翠绿叶子上,
可怜可爱,见着这花,心头也不禁泛起柔情,低头轻轻笑了。
想起过一会儿清芷便会来伺候她梳洗,心中烦闷,却不得不立即起身,抽出贴身带着的短刀,
在手臂上划下一条血口,不深,有几滴鲜血涌出,滴在事先备好的白布上,血迹氤氲开来,鲜红的刺眼。
她从床旁的柜子中找出纱布和上药,小心的用袖口掩住,轻轻的脚步声便在门外响起。
她飞快的躺下,刚刚搭好被子,“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她在心中皱眉,进她的房间,从来是不需要敲门的。
清芷唤道:“姑娘,不早了,起来吧!”她装作刚刚睡醒,睁着一双惺忪的睡眼,
坐起身,问:“沈公子走了?”清芷道:“走了好一会儿,吩咐奴婢说姑娘昨日劳累,让您多睡会儿。”
言罢,却暧昧的笑笑。吟香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也不答话,
只道:“去告诉她,让她派人查一查这位沈浪的底。”
“是!”清芷福一福身,笑道:“嘱咐姑娘,小心他。”
“请她放心,千两黄金——哼,他的目的绝不简单,我心里有数。”
清芷答应着,却往床上看去,待看清了那白绢上的残红,
又笑了一笑道:“姑娘如今才算真正漪澜阁的人,真是可喜。
昨日那一舞,当真可名动天下,估计过不了多久,连京城的人都会知道姑娘,到时候王孙贵族,
还不是任您予取予求。”
吟香笑笑,并不置可否。
自此,杭州城漪澜阁吟香姑娘,名动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