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紫宸殿时,欢天喜地的沐子纾被殿外叼着根狗尾巴草,来回踱步的牧安毫不留情地抬手拦住。
“沐姑娘止步!雅苑右转,藏书阁在仙道宫旁侧的天物院内,饿了回炊玉堂,修炼可去涧溪,可去剑台,可去云落峰……”
“我要去隐仙谷。”
“隐仙谷是风清门禁地,百年前就不再允许派内弟子进入,姑娘,请回吧!”
沐子纾不以为然,一个白眼甩过去。
“你自己也说,不允许进的是你们这些派,内,弟,子!我又不是派内弟子!!”
牧安:“……请回。”
气氛骤然冷了下来,沐子纾倔傲地挺着胸脯,不肯回身,牧安也不曾退步。
然后,不知从哪冒出来的胜负欲,两人极有默契地突然开始死死地盯着对方。
大眼瞪小眼,在紫宸殿外僵持不下。
谁也不肯先行眨眼。
半刻钟后,
牧安承受不住,先行败下阵来,左右手同时使力,揉着通红酸涩的眼睛。
“嘶~你赢了……但还是不能过去!”
随即又侧目,看向红亭中正在喂鹦鹉的殷北厢。
沐子纾便随着他的视线一道儿看去,见殷北厢的穿着和手里的鹦鹉一样姹紫嫣红,眉心微褶,不由得努了努嘴。
“牧安,你们这位师尊的穿衣品味可真是独特,万中一!”
牧安:“……”
“你怎么不说话?”
“目尊长,不敬长辈,少则二十戒尺,多则百下。沐姑娘若真想入风清门,这派内三册一千八百零一条清规可得好好研读研读,省得以后常受皮肉之苦。”
沐子纾眼皮一耷拉,“……啊??一千八百,还零一?你们这门派,不仅是佛堂还是炼狱啊???”
“私下妄议,诋毁,损害风清门清誉,或言行不忠,烧杀抢掠有辱仙门者,轻则三十魂鞭,重则抽去仙骨,逐出师门,沐姑娘你……”
“我闭嘴!”
沉寂一息后,沐子纾狐疑地盯着牧安看了又看。
“你又不是戒律堂的弟子,这么多清规你都能背下来吗?”
牧安斜眸瞥了沐子纾一眼,左手轻抬,在她眼前来回晃荡。
“因为我常犯常罚常抄,时间久了,自然就记得了。”
闻言,沐子纾喜上眉梢,捏着牧安肿得跟个馒头一样的手,使力摇了摇。
“知己啊!!”
“嘶——”
牧安疼得腰身一弯,狠劲将沐子纾甩开。
“谁跟你是知己?沐姑娘!请同我保持距离!男修女修大庭广众之下来往过密,产生肢体接触,或媒苟合,轻则……”
“哎呀!!好了!别念了!!”
沐子纾厌烦不已,刻意往旁侧挪了挪,同牧安隔了整整三米远。然后才同他一起,往殷北厢所处的红亭走去。
“子纾见过殷掌门。”
“师尊。”
殷北厢轻嗯一声却并没有抬头,将手心的小谷粒尽数撒在桌面的小瓷盘里,低睨着鹦鹉抬脚从他手腕处飞下,停在盘沿边,细细地啄。
直到谷粒被鹦鹉消灭干净,殷北厢才理了理长袖,缓缓起身,侧靠着亭柱,手中折扇指向紫宸殿旁侧一条清幽偏僻的小路。
“小丫头,从这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