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殷掌门!”
沐子纾得了应允,冲牧安轻嗤一息后,娇笑着提了裙摆,步伐欢快地往隐仙谷跑去。
鹅黄色轻纱迎着薄暮的微光,飘荡着消失在林间野外。
牧安愣怔地看了许久才转过头,满脸疑惑地望着殷北厢。
“师尊,你这是……”
他想起半年前一场绵雨过后,一只金蟾似是迷了路,自谷内一步三回头地跳出。又在见到殿外洒扫的牧安和青苍后,“咕呱”怪叫一声,鼓着腮飞也似地逃了回去。
青苍每日不离的汤药里,这金蟾可是其中最重要的一味药引。
药材好找,药引却难寻!
如今这药引自己送上门来,岂能放过?
殷北厢合了手中折扇,盯着金蟾逃跑的方向,下颌轻抬。
扫地的两人立马心领神会,一前一后追着金蟾钻入林中,摸爬滚打了好一阵,才终于在一个水坑里把它给捉住了。
再回到紫宸殿时,两人被殷北厢提前设好的一道结界隔绝在门外。
他们的掌门师尊,对雨后的泥泞及湿气似是躲闪不及。
毫不掩饰嫌厌地用扇子挡住脸,才伸出两根手指夹着金蟾细小的后腿,将其从牧安手里缓缓提起来,竟是连半点儿泥印子都没有沾到。
转身后,又特意将结界巩固了一番。
“派内弟子不得进隐仙谷,先去濯垢池沐浴,然后自行去戒律堂领罚!”
“啊?师尊!!!!”
想来这事儿明明是殷北厢亲自授意,牧安和青苍却顺着天柢山不见尽头的七千多级台阶来来回回爬了七趟。
半个月都下不了床。
于是牧安愈发坚定了心头想法,没忍住继续问道:
“师尊,你这是打算等沐姑娘从隐仙谷出来,再惩治她吗?”
“……”
殷北厢用一道讳莫如深的眼神将牧安上下扫视了一圈。
转身坐回石桌前,抬着食指饶有兴致地逗弄他的鹦鹉。
“这小丫头既不是我的徒弟,又不是派内弟子,我为何要惩治她?”
牧安:“——??”
牧安心绪微漾,他的这位师尊,活了千年有余,低调奢华,仙界第一。
别看平时的穿衣打扮总不着边际,却也难掩其中玉树临风的身姿。故而平日明来暗往的追求者不在少数,却从未有一个女仙能入了他的眼。
就是这样一个从不近女色的仙人,昨日在仙道宫内给沐子纾端茶送水,今日又视清规对她格外开恩,莫不是……
牧安一想到以后可能要叫沐子纾师娘,身上就止不住地冒出了一层层鸡皮疙瘩。猛得打了个寒颤后,稀稀拉拉地落了一地。
沐,沐师娘?
妈呀!这是什么地狱级别的体验???
似是察觉他的反应,殷北厢眉眼微蹙,轻摇了摇手中折扇,略略带起的风吹得那只鹦鹉霎时便扎煞起了羽毛。
“喳喳喳”地怪叫几声后,鹦鹉十分识趣地迅速飞离了现场。
“你师弟一炷香前便已出发前往丹木门善后,此刻应已行至枫林。你呢?是打算等手伤好了再动身吗?”
“啊?什么?他已经走了?好啊!这小子胆子变大了,竟敢抛下我独自前行!!亏我还在这儿等……”
殷北厢一记眼刀,牧安站直了身子。
“师尊莫怪,弟子这就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