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石牢大概五米见方,墙角有一个方形小口,长宽二十多厘米,用来投放食物。
莫月的眼睑轻轻动了动,醒了。她缓缓起身沿着石壁敲打一周,试探是否有机关。石壁的三面皆为实心,只有小口那面墙为空心。她试着撞击空心墙,这面墙十分坚固,撞击有回音,是铁门。
她又撞了两下,墙角方形小口处投来食物。四菜一汤,有鱼有肉,两个小菜,餐盒,餐具精致美观。莫月盯着这些饭菜半响,是谁把她关起来?关起来又照顾得很好?
“喂!张岳,我知道是你,放我出去。我不知道你半夜下山做什么,放我出去。”
莫月在石牢叫嚣了半天,墙外没有回应。渐渐,莫月感到有些闷喘不过气,她坐在靠近小口的位置以便呼吸新鲜空气。她吃不下饭,望着石墙反复回想那晚的情形,自己到底是哪里做了,遭到软禁。
整片世界只有这个石室和她自己,不知何时何日,日出日落,时间甚是难熬。她力地坐在地上,靠着墙发呆。
一只手伸进来拖走了餐盘,不知又过了多少时间,又有餐盘送进来。仍是四菜一汤,菜品仍是鲜美精致。莫月想到张莲生最忌自己残伤身体,就算绑架自己的不是张莲生,这样悉心照顾一定也不想她出事。她故意杂碎瓷碗,用碗片在自己腕上划了好几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将血淋在饭菜上,等待收餐盒。
餐盒被收走,失血过多导致她整个人昏昏沉沉。她静静靠在墙上,等待软禁者的反应。
‘哗——啦’铁墙被拉开能通过一个身子的裂缝,莫月身子连着铁墙一起移动摔在地上,昏睡在血泊里。莫月眯着眼,视线迷迷糊糊,一个身影从缝隙中挤进来,身影渐近是阿雨。
阿雨赶紧撕开自己的衣袖为她包扎腕上的伤口,扶起她:“快走!”
阿雨扶着她出了石牢才发现,石牢实际上是一个茅草屋的地下室。茅草屋外一片荒林,阿雨没有多说话,扶着莫月着急地赶路。
“我们这是回家?为什么张岳要把我关起来?”
阿雨惊诧地看着她道:“囚禁你的不是张莲生大哥,我们找你两天了。”
孙天起着着白色衬衣全身被是血,肩上两处刀伤,身后跟着两个人,气势汹汹向二人逼近。
阿雨目光如炬,恶狠狠地盯着孙天起道:“囚禁你的人是他,他肩上的伤是他让手下故意弄的。”阿雨挡在莫月前面,眉头一皱,慌张地将眼神投向四周。
“你在找什么?”莫月问。
“他们明明有四个人,还有一个去哪儿了?”话音未落,一道鲜血溅洒到莫月脸上。阿雨的脑袋被人从后方,劈开一个斜面。
加上这个从后面冒出来的人,孙天起一行刚好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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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雨失重一般倒在地上,莫月赶紧抱住她。她嘴里呢喃着:“活····活·····”
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阿雨眼里再现那晚的画面,白泽初到火莲村的时候。莫月将她半夜送进白泽的房间,勾引陷害白泽。遭到白泽及其愤怒地教训:“一个女孩子用名节开玩笑!这是可以拿来恶作剧的东西吗!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你!以后你遇见你喜欢的的男子他怎么看你!愚蠢!”
那晚的话是阿雨此生听过最动人心弦的话。
然而,她并不是因为喜欢白泽而叛变。她倒戈相向的原因有二,一是白泽教训得的确对,二是李惜朝说白泽是元容的亲儿子,莫月的亲哥哥,元容才会留下他们。元容白日里忙工作,夜里还要解决窝里斗,再闹只会令元容心力交瘁,增添麻烦。
此行离岛,阿雨一直在找机会向莫月解释清楚,那晚她不是因为喜欢白泽才背叛她,可直至生命的尽头她都没能说出口。
莫月眼睁睁看着挚友死在自己的怀中,悲痛将莫月的心脏压迫到极限,整个身体被桎梏得异常难受。她想摆脱痛苦的束缚,但是她越挣扎,伤痛就越猛烈地袭来,吞噬她,撕裂她,最终不支晕厥过去。她看不见,动不了,能清楚地听见人的对话。
“验不出病人的血型?怎么办?”
“那就用O型血。”
护士换上血袋,医生给莫月缝合手腕上的伤口。血袋的血刚透过吊针注入莫月的身体,莫月的嘴唇就青了,面色泛紫暗沉,然后更暗。两种血液在莫月体内相互排斥,莫月像被冤魂附体一样在床上剧烈抽搐。血袋像被烧开的沸水,不断冒气泡,爆炸开来,莫月才恢复平静。
孙天起冲进房间,扯掉扎在莫月血管里的吊针,抚着她的脸,心疼。
“她要是死了,你们都要偿命。”
忽而,莫月的面色逐渐转好,红润起来。
“师长,这姑娘的血型是我们还没发现的血型,她······”医生似乎还有话要说
“出去。”孙天起没听医生多言就下逐客令。
孙天起理了理她的额上的一缕乱发,情不自禁在脸颊上亲了一口。
“阿月,天意让我们重聚,为什么它就不能让你爱上我?阿月,阿月。”
孙天起把头埋在莫月的肩上,一直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