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御女虽然人言微轻,父亲只是一介八品监察御史,但她胜在有自知之明,懂得察颜观色。
所以进宫以来,都没有受到上位妃嫔的关注。
此次突然窜出来,也只是被悫美人的表象所迷惑了,以为宣婕妤是个一朝得势就得理不饶人的嫔妃,遂而言辞激烈了点。
但好在为时不晚,她还有挽救的机会。
“嫔妾有一物,想必宣婕妤此时一定需要。”
乔御女抿嘴笑笑,双手奉上她找到的小东西。
是一个簪子。
江稚鱼接过簪子,放在手心把玩着,偶然瞥见簪子侧边的一道划痕,心觉熟悉。
“这簪子好生眼熟啊,总觉得在哪见过。”
乔御女只看见她的唇在微微嗫嚅,说了什么却不得而知。
“这是嫔妾在那边草丛捡到的,对比悫美人袖口处的划痕,倒跟簪子上的一致,想来悫美人落水一事,当时应有第三人在场,慌忙逃窜才不慎留下了此物。”
乔御女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众人细细思考,倒真觉得就如她所说那般,落水一事另有隐情。
江稚鱼微微的,几乎以众人看不到的动作,偏了偏头,越过乔御女看向悫美人。
众人都把注意力放在乔御女的身上,根本没人关注受害的悫美人,倒让江稚鱼撞到她没面上没来得及掩饰的慌乱。
该不会真的是她自己跳下去的吧,就为了要诬陷她,把自己的性命安危都不顾了吗?
真是疯了!
“既然是误会一场,索幸宣婕妤姐姐也没受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此揭过,可好?”婧美人此时倒站出来充当老好人了。
没有受到实质性的伤害就别再找别人麻烦?
婧美人愿意当圣母,做老好人,那是她的事情。不要强加在她的身上,江稚鱼可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当然...不好!”
江稚鱼话音一转,婧美人的笑容僵在脸上,还想说什么,又听她把事言明。
“本婕妤可不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善解嫔妃,悫美人落水一事且不论是谁,但她那巧舌如簧的侍女倒是衷心,公然顶撞主子,这又是什么道理?”
“若饶了她,本婕妤心情就好不了,但若是放过她,以后旁人都来胡搅蛮缠,做些不体面的事,该怎么办呀?”
两个问题都问住了婧美人,她引以为傲的智慧,在这个时候也发挥失常了。
萧奕承饶有兴趣的看着江稚鱼在前面大杀四方,越发觉得她合自己的胃口。
“拔了舌头,去冷宫侍奉吧。”
他不愿江稚鱼再与她们作意义的牵扯。
萧奕承想都没想就定了兰溪的罪,然后拉着江稚鱼的手腕就离开了这地。
走之前还特意瞧了一眼苏御女。
等到萧奕承带着江稚鱼离开,剩余的嫔妃也就没了看戏的兴致,一个个结伴离去。
作为落水一事的受害人,悫美人不甘心的站起身来,瞥见哭哭啼啼的兰溪更觉得心烦。
“哭什么哭,扰本美人耳净。”
兰溪哭声一滞,不敢相信这种冰冷的话是从悫美人口中传出来的。
她所说的全是为了小主着想啊,明明那些话也是她默许的,怎么到头来都是她的呢。
不但要拔掉舌头,还要去冷宫侍奉那些先帝的妃子,那可是个苦差事啊。
悫美人遮住眼底的黯然,死死瞪着乔御女的背影,目光如毒蛇的信子舔舐,看得兰溪哆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