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现在素材都没了，最重要的是赶紧换衣服收拾东西，她要迟到了。
于瑶是程序员，顾小婉经常听说程序员的时间有多宝贵，虽然于瑶头发看上去不像假的，但愿意为她挤出时间的程序员，她实在不忍心让她失望。
原本她想打个电话说自己有事，可又担心有人图谋不轨，查她的人际关系。
毕竟她已经报警了，谁知道让她换地方的人什么脾气什么目的，要是记恨上她，也许会报复跟她关系近的联系人，这时候打电话，说不定于瑶会陷入危险。
等吴乔带着证件到警局说明情况，确认安全后，她的身体又和大脑一块儿放空，什么力气都没了，包括回忆和思考。
“都没事。”她反复念叨。
再想起于瑶还在等她，是三分钟前的事。
都快到家了，警方也说等结果就好，那还是赶个时间过去吧。
她简单洗漱完换好衣服，挎起包甩上门就向车站跑。
电话就不打了，今年春天来得格外晚，在外面掏手机实在费手。
清晨的风把人吹得以为真命雪花在逆转乾坤，更有甚者疑似由于低温而变异成一团不明生物，比如站牌边圆滚滚还一颤一颤的于瑶。
这坨生物在顾小婉到达现场一秒后立刻窜起来，一头扑到了她怀里，
“你来啦，车还没到过呢。”
顾小婉望着路口渐行渐远的公交车，点点头，“那就好。”
这团在外面冻了一段时间的巧克力色生物身上带着一股寒气，顾小婉感觉自己像是抱着一个敞开的冰箱，冷气刷刷往身上扑，她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一秒，怀里就空了。
于瑶抓住她的衣摆，“来了！”
顾小婉一看，还真是，虽然距离还不足以看清顶上的数字，但这里只有一辆公交车会来。
车上人不多，两人在座位上安定下来，顾小婉终于彻底放松，她靠着座椅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滔滔不绝的于瑶，渐渐的，耳边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到了只是听清就很消耗精力的程度，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折腾一晚上，她实在撑不住了，虽然她很想打起精神不让于瑶担心和失望，但睡意在某些时候真的不受控制。
顾小婉就这么一路睡到终点，然后被司机叫醒，迷迷糊糊跟着于瑶下了车，看于瑶活力四射的样子，她掐断了刚才冒出来的提议回去的念头，并暗自庆幸于瑶没有因为她睡觉而扫兴。
就是有点疑惑为什么以前见她打哈欠都让她回家休息的于瑶对这次的行程如此执着。
这个问题的答案在司机那里，他刚才叫了两个人，除顾小婉以外，另一个就是于瑶。
于瑶昨晚改bg改到两点，一早就头昏脑涨想跟顾小婉商量换个时间，但也只是想想。
小婉刚失业，身边怎么能没人呢？
至于为什么不去顾小婉家陪她这个问题，于瑶没有腾出脑子来考虑。
就这样，两个困得要命还都以为对方特精神的人睡过了五次站，转了十多次公交车后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山。
光秃秃的山。
没有茂密的植被做掩饰，和几棵孤零零的树干一起，非常坦诚地展露出它最真实的面貌。
顾小婉将询问的目光转向于瑶，这位闺蜜已经出发了。
于瑶背对着她，吭哧吭哧往上走，还不断给她科普锻炼身体的好处，顾小婉放弃杂念，跟在后面。
爬了一段，于瑶感慨，“小婉，你是学美术的，你眼里的风景肯定比我的好看，我就不行了，我只能看到山和树，还有一点草。”
顾小婉：难道这里还有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