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昨天不会给沈总留下心理阴影了吧？完全没看出来。
难道他实际上有一个丰富的内心世界，里面养满了活蹦乱跳的小人儿？以前听同事说过，往往表面越淡定的人，心理活动越沙……呃……活跃！
喊着“用科学打败鬼怪”的口号，她津津有味地读起这篇文章，读着读着，嘴角定住了，渐渐地，开始抽搐。
沈哲明是转发完以后点开的文件，在他的认知里，吴乔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可有一个容易忽略的问题——日常情况下，吴乔的脑回路一般不靠谱。
沈哲明这个非技术相关的任务符合的是这个“日常情况”。
当吴乔半夜给大脑输入“灵异”和“科学”两个关键词以后，迷迷糊糊排列组合，第二天自动定下结论：能用科学解释的灵异事件。
于是他编了个看上去很科学的恐怖故事。
沈哲明看到一半就深知不妙，忙去敲门，门吱吱呀呀地泄开一条缝，露出一只红通通的眼睛，
“沈总，”顾小婉带着哭腔，“我了……”
不带这么报复人的。
“抱歉，这里面有点误会。”沈哲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要不我陪着你？”他苦思冥想，也只能得出这一个解决方案。
毕竟把人家吓成这样，他也有点责任，况且他不想再半夜体验床铺消失术了，怎么说都得赶紧让她睡着才行。
哄容易适得其反，陪一下总可以吧？
顾小婉对沈哲明这个提议先是一惊，下意识想拒绝，但一想到独自面对不知道会出现什么的空荡荡的房子，本就所剩几的思考力立刻被求生欲代替。
她将门缝开大些，放沈哲明进来。
虽说是陪她，但沈哲明总不好真在一边看人睡觉，他搬了张椅子放在卧室门口，
“我在外面守着，害怕就叫我。”虽然不确定叫了有什么用。
房子的隔音效果比不上沈哲明先前的别墅，坐在门口能听到些里面的动静，先是拖鞋哒哒哒的脚步声，然后是被子抖动的声音，最后随着顾小婉闷闷的“谢谢您”，屋内陷入沉寂。
沈哲明不靠窗，外面渐止的风雨传不到他耳朵里，他独自坐在客厅的灯光下，一边刷手机一边留意里屋的动静，手指一下下划开寂静的空气。
大约半小时左右，他轻轻开口，
“睡了吗？”
没有回应。
“我走了？”他回头冲门说了一声，十秒后依旧没得到回复，估计里面的人睡熟了。
他将椅子放回原位，关上客厅的灯，离开了这里。
三分钟后，卧室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只眼睛和半张嘴，眼珠左转右转没发现目标，嘴长长吐出一口气。
吓死了吓死了吓死了！上司在门口守着哪个人才睡得着啊！
她以为就是坐在客厅聊聊天，结果那位上司先一步走到卧室门口，她都懵了好吗？
秉着谁也别尴尬的原则，她窝在被子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就盼着他什么时候以为自己睡着了赶紧走。
顾小婉承认有那么一段时间找到了比鬼故事更可怕的东西。
不过，现在他走了。
顾小婉理所当然地再次怕起鬼故事。
这次她吸取教训，换了一种方法，迅速搜罗完材料，就在被窝里老实待着，悄悄行动，这样就算互换也不至于让对方摔下去。
她越想越满意，如此为他人着想说不定算攒了功德，鬼怪应该也不敢轻易近身。
这么一想，没等精疲力尽她就安心睡了。
凌晨，在大蒜和桃木剑的簇拥里睁眼的沈哲明：……
第二天，HR拿着顾小婉的简历，抛出经典问题：
“你离开上一家公司的原因是什么？”
“因为领导给我发了一篇恐怖故事，我一害怕，做了一堆桃木剑放床上，被领导看见了，然后他让我交辞呈。”
向来不擅长说谎的顾小婉眨着单纯的大眼睛，辜地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