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懂编程，但知道于瑶有多热爱那个职业，也知道她曾经被公认为天才，因此前领导对她百般纵容，她是主力也当之愧。
仅仅因为性别被排除在外，那种感觉太力了，像极了当初得不到真实评价的顾小婉。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想到沈哲明能帮忙，但下一瞬间就压了回去。
沈哲明已经做了很多了，再因为闺蜜的事麻烦他，顾小婉总觉得太自私。
“你不用担心，我刚查了一下，那家店是吴乔的，最近还和你闺蜜的公司有合作。”
“吴先生还有餐厅？”
“最近收购的，前段时间说想要一家，我还以为是自己开。”
“吴先生……会愿意帮瑶瑶吗？”
“会啊。”沈哲明不假思索，“他不帮你再找我。”
顾小婉一下子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地看着沈哲明，“不愧是沈总，身边的人就是可靠！”
“嗯，你也是。”沈哲明重新打开文件。
空气中飘散着些许洗发水的味道，橘子和薄荷和谐地融合在一起。
先前两人一头胶水，打算干脆洗洗睡了，可又都觉得对方不会这么早睡，干脆再在一起加个班。
然而晚餐带给他们的震撼还残留着余威，导致谁都法集中精力，索性能做多少做多少，不想做就随便聊聊。
市中心的夜晚灯火向来热闹，不知道是哪堵车，喇叭声此起彼伏，即便相隔几百米也能隐隐听到。
渐渐平静下来的顾小婉思绪再次回到上午，她停下笔，转头，
“沈总，您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
沈哲明面露疑惑，“没记的话，房子是我租的吧？这话要问不应该是我问你吗？”
顾小婉扶着膝盖，一双手臂抻得僵直，她稍一用力，椅子跟着前后摆动，“不是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沈哲明了然，“我天赋异禀，前一天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第二天也能野外求生。”
这事顾小婉知道，小砚说的时候还是同情占大部分，但现在沈哲明自己说出来，语气还没有半点不愉快……想到总裁在山上劈柴生火的画面，虽然依旧有共情能力，但嘴角还是有点难压。
“小砚说的？”
顾小婉一边笑，一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还瞥了一眼沈哲明，沈哲明不由得想起初见时她就频频偷看自己，如今看得倒是更光明正大。
“没事，你三岁揪着人家衣服不放，五岁非得穿自己纸做的裙子上学，六岁自己做铠甲穿，发现不能变身以后哭了三天的事我也知道，算扯平了。”
此话一出，顾小婉和椅子都僵硬了。
两只晚归的麻雀在窗外的栏杆上短暂歇脚，趁着夜幕一点点凑近对方，眼看离相互依偎只剩丁点空隙，不料半路杀出一声惊叫，
“沈总！！！”
两雀拍起翅膀，朝两个方向渐飞渐远。
“我妈到底跟您说了什么！”顾小婉站起来，企图通过高度增加一点威慑力。
“没什么，随便聊聊，我都忘了。”沈哲明往椅背上一靠，学着顾小婉先前的样子前后摇晃椅子。
“您刚才还在说！”
“我现在忘了。”
“沈总！”
“我在呢。”
堵车的那条路终于通了，一辆辆车有序启动，逐渐加速，大厦上的屏幕正在播放宣传片，一只百灵舒展身子，悠长的啼鸣融进五彩斑斓的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