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这几天忙集团的事情忙得喘不过气, 偶尔有闲暇时间，白衍又在闭关见不着面。</p>
这两天刚开完一个会，看方秘书例行送上来的报告才知道白衍去剧组试镜了。</p>
闭关结束居然不是第一时间给他汇报？</p>
江湛憋了气, 找了个给白衍看简历的理由, 开车去了白衍家。</p>
听白衍电话里邀请他喝亲手煮的咖啡时, 江湛心情还好了不少；然而当他看到白衍门口坐着个大男人时, 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p>
江湛考虑了一秒这个人是不是来闹事的, 就听到对方有些警惕地低声问：“来找白老师？”</p>
江湛冷漠地看他一眼：“你是？”</p>
范阳看江湛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见过，站起来挡在白衍门口, 正气凛然地道：“你是什么人？和白老师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晚来白老师家？不说清楚我不会放你过去的！”</p>
江湛脸色温度又下降了三分。</p>
他扫了范阳一眼，冷冷地道：“范阳？”</p>
范阳惊讶了一瞬：“你认识我？”</p>
旋即重新板起面孔, “认识我就好办了, 白老师不是你能随便骚扰的, 快快退下。”</p>
江湛沉默片刻, 掏出手机拨打了报警电话：“您好，这里是景苑小区a3单元，有人在我家门口闹事……”</p>
范阳的脸色顿时绷不住了，上来想抢江湛的手机：“你等等！”</p>
江湛比范阳高了一头, 稍微侧身就把范阳甩在一边, 把地址报完, 才冷声道：“希望明天天华集团不会上头条。”</p>
范阳没想到这人不按照常理出牌, 站在原地呆傻傻地看着江湛。</p>
白衍推开门, 靠在门框上鼓了鼓掌：“真不错。”</p>
江湛看到白衍，脸色稍稍回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直接迈步进门。</p>
范阳回过神来, 扑过来：“老师！你怎么能放这中图谋不轨的人进门？”</p>
白衍故意看了江湛一眼：“图谋不轨？何以见得？”</p>
“大半夜穿黑色长风衣！鬼鬼祟祟地上门！脸色还不好看！”范阳越说越激动，“您怎么能让这中人进门、而把我这样忠诚可靠的学生留在门外？”</p>
他每说一句江湛脸色就低沉一分：“学生？”</p>
白衍连忙撇清：“我可没收你当学生。你就在门口待着吧，看天华集团的人或者警察谁先到。”</p>
“老师、老师——”</p>
范阳委屈的呼喊被拦在防盗门之外。</p>
江湛坐在白衍家的沙发上，脸色还有些不高兴：“他怎么会在你这里？”</p>
白衍轻轻挑眉：“江总认识他？”</p>
江湛臭着脸：“天华集团总裁的二公子，见过几次。”</p>
“他居然没认出江总。”白衍笑眯眯地伸手轻轻点了点江湛的脸颊，“长得这么好看的人，应该会给人很深的印象。”</p>
江湛脸色稍稍好转，随后重新板起来：“回答问题。”</p>
白衍眨眨眼：“江总吃醋了？”</p>
江湛脸色一僵：“不要自作多情。”</p>
白衍笑眯眯地道：“天华集团的二公子，听起来好像很有钱……”</p>
“最近一年的财报中天花集团的总利润只有星海集团的百分之四十七，而且天华集团话事人是范阳的父亲，范阳本身没有进入集团，几乎没有决策能力。”</p>
江湛突兀地汇报了一圈数据，最后总结，“不建议你跳槽。”</p>
白衍愣了一下，随后笑出声：“江总，您真是太可爱了。”</p>
逗弄江湛需要分寸。白衍见好就收，很快解释了一下范阳出现在这里的原因。</p>
江湛听得皱眉：“为什么不找我？”</p>
“我给孟姐打电话了，孟姐已经找了天华集团的人。只是没想到江总来得这么快。”</p>
“我是说《剑栖梅酒》曲子的事。”江湛剑眉舒缓又皱起来，轻轻敲了敲茶几，“被其他人投资商压一头这中事，下次记得找我。”</p>
白衍“哦”了一声：“江总要为我出头？”</p>
江湛不自在地扯了一下领带：“维护旗下艺人的正当利益是公司的责任。”</p>
白衍有些好笑：“听说江总最近比较忙，所以不想打扰江总——再说我的音乐就算没卖出去，我也可以自己唱，不会亏。”</p>
江湛脸色这才好了不少。</p>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夹杂着范阳一阵不甘的大喊：“我不走！我要拜到白老师门下！”</p>
还有警笛声、许多人对话的声音，乱七八糟，打断了两个人的思绪。</p>
白衍靠在门口，从猫眼往外瞅了一眼，随后笑道：“天华集团的人和警察一起到了，真热闹。”</p>
江湛听着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再次拧紧了眉头。</p>
他环视一圈这套一百平米的房子，略带不满地道：“你怎么买这么差的房子？”</p>
位置不好，隔音差，面积还小。</p>
白衍摊开手，纠正他的用词：“不是买，是租。”</p>
江湛眉头拧得更紧了。</p>
白衍知道江湛的意思，把自己前面没喝完的咖啡慢悠悠喝完，才道：“我和孟姐聊过，是该买套房子了，孟姐正在帮我问公司里的购房渠道。”</p>
江湛怔了一下，抬起头，眼神有些奇怪地看着白衍一会，过了片刻才道：“我买给你。”</p>
白衍放下咖啡杯，意外地挑眉：“江总要送我房子？”</p>
江湛从鼻子里“嗯”了一声，似乎是怕白衍拒绝，还加了一句：“既然你这么想我给你买，那就奖励给你。”</p>
白衍端详了他一会，冷不丁问：“什么时候搬家好？”</p>
“既然你住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那最好明天。”</p>
白衍心里问智脑：“这个国家购房到可搬迁最快要多久？”</p>
智脑搜索了网络上的数据，迅速回答：“一到两个月。”</p>
也就是说江湛一两个月之前就打算给他买房了。想想好像他当时和江湛一起吃饭的时候，随口扯了一句想买房子的理由。</p>
没想到江湛竟然记在心里偷偷摸摸准备了这么久。</p>
白衍又想笑了，看江湛每次找借口都找得那么可怜，没有过多挑逗，只笑眯眯地道：“那多谢江总美意。”</p>
江湛心情极好地抬起头，矜持地道：“咖啡呢？”</p>
白衍失笑，重新拿了一只白瓷咖啡杯，倒了一杯：“江总不是从来不喝带口味的饮料吗？”</p>
江湛接过来，一声不吭地喝了一口，才道：“咖啡会喝一点。”</p>
熬夜工作的时候需要咖啡提神。</p>
两人说话间，外面已经重新变得安静下来。</p>
白衍走到落地窗前眺望了一下夜景，漫不经心地道：“江总今晚睡在这里如何？”</p>
“……”</p>
白衍转过身，才看到江湛靠在沙发上，竟然已经睡着了。</p>
白衍怔了一下，脸上调笑的表情隐去，慢慢走了过来。</p>
江湛斜斜靠在真皮沙发上，呼吸均匀，眼眶下一片乌青的黑眼圈，纵然睡着了也一片疲惫。</p>
刚才喝下去的咖啡似乎对他完全没产生作用。</p>
白衍低头，唇角勾起一个柔软的弧度，轻轻叹了口气。</p>
看来这阵子星海集团的事情让江湛几乎没怎么休息好。</p>
难怪会找他要咖啡喝。</p>
——就这样还不赶紧回去睡觉，眼巴巴地跑到他这里来……</p>
白衍小心把江湛放平在沙发上，帮他把身上的外套皮鞋换下来，又从卧室拿了一只软枕和一条薄羊绒毯，让江湛能睡得舒服一点。</p>
做完这一切，白衍捧起江湛喝了一口的咖啡杯，坐在江湛旁边，低头看着这个纵然沉睡不醒也难掩气度的男人。</p>
从前他们两个人独处，要么就是脑袋昏昏沉沉的发情期，要么就是白衍单方面挑逗江湛，甚少有安静相处的时光。</p>
难得有机会这样仔细地观察江湛，白衍发现江湛的睫毛竟然意外地挺长。</p>
白衍手指轻轻扫过江湛的睫毛，指腹感受到柔软的小刷子刷过的触感。</p>
江湛眼皮动了动，似乎要醒。</p>
白衍收回手，看着江湛呼吸重新变得平缓，低笑了一声，不再搞他。</p>
他捧着热乎乎的白瓷咖啡杯，伸手拿起江湛带来的研究助手简历，一页页翻了起来。</p>
简历资料排列得非常详细，重点项目和专长方向都特地标了出来，看得出做这份资料的人有多用心。</p>
白衍看了一遍放下，看看熟睡的江湛，忍不住又笑了一声，轻轻抚摸江湛的额头，低声道：“多谢了，江总。”</p>
……</p>
江湛醒来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p>
睁眼是陌生的天花板，江湛猛然坐直身体，怔了一会，才想起这里是白衍的家。</p>
低头看看身上披着的羊绒毯，江湛下意识扯了一下领口——领带和衬衣都已经被脱掉了。</p>
手中的羊绒毛毯上还带着一点淡淡的香草气息，毫无疑问是白衍的手笔。</p>
江湛看看自己□□的上半身，随后闻到厨房一阵热牛奶的香甜气息。</p>
白衍端着两杯牛奶出来，看江湛醒了，轻轻挑眉：“江总醒了？来吃早餐。”</p>
江湛下意识把毯子往身上拉了一下：“我的衣服呢？”</p>
“在阳台上挂着。”白衍自然地把牛奶杯放在桌上，“江总什么部位我没看过？先吃东西。”</p>
江湛僵硬了一下，一句“不知羞耻”险些脱口而出，最后还是硬生生憋了回去。</p>
踩着白衍的拖鞋去洗手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江湛还是找了件睡衣披上，来到了餐桌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