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脸上挂着天真的笑容,有如初生婴儿般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繁华而又热闹的世界。
周遭嘈杂的声音在他的耳中犹如天籁,是那样的奇妙而美好。
在那一刻他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运的人。当然他平时也是这样认为的。所有见过他的人也都是这样认为的,虽然从小到大他也没见过几个人。
他现在的心情真的很好,前所未有的好。就算是让他去打扫大黄的山洞,洗老头子穿过三个月的袜子,甚至是清理老头子那些宝贝儿的居所他都不会去推辞。额,也许会犹豫一下下。
一切的一切都让他感到非常满意,唯一不满的只有一点。那就是他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让他自己难以置信。至今他还忘不了刚梳洗完毕时老头子看着他那惊异的眼神,和临走时老头子的喃喃低语:“唉,这么俊的小子,不知道天下要有多少女子要遭殃喽!”
看着自己这一身白衣如洗,野星寒是说不出的难受。可是没办法,老头子偏偏要他穿上,还冠冕堂皇地说什么在外行走要的是脸面,要懂得自尊自爱。殊不知一只鸟儿刚刚从他那蓬乱的头发中探出头来,张开了惺忪的睡眼。一想到这儿,野星寒就不禁要笑上一笑。
野星寒脸上笑意未消,却听得一阵刺耳的叫骂声从不远处传来
“臭乞丐,给老子滚远点儿,活得不耐烦啦?竟敢挡我家少爷的路!”
他寻声看去,不由得眉头一皱。只见一个满脸横肉的黑衣大汉,一脚就踢向了地上的乞丐,那乞丐一声闷哼,滑出去老远。随后,那黑衣大汉像个哈巴狗一样跑到身后的锦衣少年跟前满脸奉承地说着些什么。那少年只是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随手从腰间扯下块玉佩扔给了他。黑衣大汉得了玉佩面露狂喜,对着那锦衣少年又是一顿点头哈腰。
这场闹剧已经谢幕,行人们照常走着,小贩们的吆喝声依然响着,他们已经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了。野星寒一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只不过他的目光一直都放在那个被人踢倒在地,奄奄一息的乞丐身上。他说不来此时此刻心里是怎样的一种感觉,惆怅?悲伤?
就在刚刚,曾有一瞬间,他想要出手救下那个乞丐,可是最终还是没有出手。因为他是信命的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一次无聊的善举而强加因果。
不过,他依然走了过去。因为他记得老头子说过“可信命,莫认命。”那是老头子第一次那么严肃地对他说话。
从刚才到现在,那个乞丐就一直像条可怜虫一动不动地蜷缩着伏在地上。野星寒过去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野星寒在等着乞丐说些什么,也许是一个值得他插手替其讨回公道的理由。他不相信一个人会如此轻易的认命。哪怕他只是一个卑贱的乞丐。
那乞丐终于察觉到了他跟前那双崭新的靴子。他抬起头,呲着一口黄牙,可怜巴巴地说道:“大爷,赏点钱吧。”说着还捞过来一个残破的瓷碗。
这一刻,野星寒终于相信了。这个世界上信命的人很多,认命的人更多。他没有再做停留直接离开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收拾好心情继续游览这个花花世界。不过走着走着他脸上的轻松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皱起的眉头,越皱越紧。
“刚才我明明看清了他的脸,可是怎么就想不起来他的样子呢?”野星寒纳闷儿地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
“不对,他身上一点儿伤都没有!”
想到这,野星寒猛地回头看去,那乞丐已经不见了。
他悻悻地回过头,
“遇高人,交臂失之,可惜了。”
不过,片刻他又高兴起来,还有许多人不会轻易认命的。
飘香楼,的确楼如其名,酒菜飘香。
野星寒已经在这坐了有两盏茶的功夫,店小二也在他身边站了有两盏茶的功夫。
“客官,想好了吗?您到底要吃点什么啊?”
这个小二也是够寸的,本来看着进来个仪表堂堂的公子,心想着打点好了能够得到点好处,没想到自己白话了半天,把酒楼里的招牌菜介绍个遍,这位爷愣是一道菜没点。小二仍然强装笑脸等着。
野星寒终于做出决定了。
“来碗素面吧,少放香油,再加点儿香菜。”
“好嘞!素面一碗!”
这句话基本上是小二含着泪喊出来的,声音异常的响亮。小二心中诽谤不已,脸上还得挂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