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之上如此严肃,苏晚宁却突然笑了,知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并未吭声,他只当苏晚宁是看到救星来了,所以高兴。
但殊不知,苏晚宁笑点并不在这,而是她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正是肖颐,心里固然惊讶,但更多的还是觉得好笑。
来就来嘛,还装成这副样子,却不知点了这硕大的黑痣,反倒比之前更惹人注目了。
肖颐也是没办法,他想救苏晚宁,但也知道自己这张脸已经成了通缉犯,这衙门里还藏着他的画像,要是以真面目到衙门走一趟,可不是自投罗网么?所以他便想了个这样的法子,不曾想往公堂上一站,苏晚宁率先笑开了。
“堂下何人?”知县冷冷开口,“有何冤案要诉说?”
肖颐并未答话,而是先环顾一周,凉凉的目光略过苏晚宁,带着几分警告之意,随后又掠过张二狗,才回到知县脸上。
“大人,草民今日前来,正是为了张大娘一案,苏家二丫头是被冤枉的。”
“大胆!”知县再次狠狠的拍了一下惊堂木,“本官断案,岂有你一贱民插手?来人,把他拉下去!”
“且慢。”肖颐伸手制止,“大人,证据若不充分也影响您断案,不如草民把证据交给您如何?”
“证据?”不止知县愣了,就连张二狗也愣了一下,所有的证据都已经交给衙门了啊,这人手里哪来的证据?
况且他也没见过这人,不知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旁边围观的百姓也都窃窃私语,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案子大概还会有转机。
而这个男人必定也是有备而来,所有人面上都是一副疑惑的模样,唯独苏晚宁眼神清明,难掩激动,她想她应该猜到证据是什么了。
“知县大人,您看。”肖颐打开手里的包裹,里面放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朝这边看来。
“这是什么?”知县疑惑的询问。
肖颐朝苏晚宁看了一眼,轻声道:“知县大人,这就是张大娘吃的那味药,也正是犯人苏晚宁开的药方,这是从张二狗家带过来的。”
“这些有什么用?”知县微微皱眉,“张大娘都已经死了,光这药渣能看出什么来?”
“知县大人,你往这看。”肖颐朝前走了一步,让他看得更清楚些,“这药渣里,有一味药是错的。”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张二狗噌的一声站起身,连忙道:“这不可能,我娘吃的药,都是我亲自跑到大药堂亲手去抓的,按照苏晚宁给的方子,根本没错,你分明是在胡说!”
“你先别着急。”肖颐微微一笑,胸有成竹,他那淡然的样子,让张二狗心里有一瞬间的疑惑,但他还是坚持己见。
若这药渣当真有问题,张二狗也不会把罪名安在苏晚宁头上,可是昨日开药方时,张二狗是亲眼看到大药堂的人把药包好的,完全没错啊?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肖颐又继续道:“犯人苏晚宁开的药方里,有一味药是凌霄花,但是这药渣里并没有凌霄花的成分,有的只是杨金花。”
“杨金花?”知县眉头皱的又深了些,直到这一刻,他才正视这件案子,“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晚宁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挣脱身边的两个侍卫,跑过去捧起那药渣一看,顿时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