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照喜不慌不忙地点了根烟,慢条斯理地回应了一句:“你说得对!”
丽娜:“我们要的是钱,这个项目的情况跟我们没有关系,这是你们这边项目方的问题。我们关心的是,强丰到底对外借了多少钱,欠e鹭所有出借人到底多少钱?这个资金是不是能够还得上。据我们所知,现在强丰这块地不仅仅跟e鹭这边有关系,还跟其他平台有关系。它向其他平台借款的资金数额是多少?就算你们现在把强丰说得很好,可能它也真的卖得很好,但我们担心,说不定你们收回的资金不够几个平台分,那我们的钱从哪里来?这才是我们最关心的。”
朱照喜:“这个我解释一下,你讲得有道理,这一点我不能否认。现在的情况得这么讲。你们直接的投资方是平台,对不对?”
丽娜:“我们不是投资方!我们怀疑整个平台就是在诈骗,因为我们的合同就是伪造的,我们的借款方是北京什么公司,这是惊鹭公司说的,合同上也写得很清楚,我这次也带合同来了。但是这些借款方都是假的,现在惊鹭公司也说了,所有的资金全都到强丰这边来了,这明显就是诈骗啊!我们现在看这个项目,听你们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呢?”
朱照喜:“我讲一下啊,你的话不能这样讲的。”
丽娜:“就应该这样讲啊!合同都不是真的,你说这么多有什么用?”
律师:“你自己一个人的合同不准确的,也要看看别人的合同是怎么写。法律是讲证据的,对不对?都还没核对帐务,怎么能说他们就是诈骗?……”
律师的地方口音很重,而且说话不流利,表达能力有欠缺。朱照喜马上打断他的话:“呃、呃、呃,这话不要讲!你们听我解释一下。强丰公司跟你们每个人都不认识的,是不是?你们的钱是借给平台,是不是?”
丽娜:“这就是我们关心的重点!我们的钱去了哪里?后面,我们的钱要从哪里还回来?”
朱照喜:“先听我讲,我讲错了你们再批评我,没有关系的。按常理来讲,你们跟他们…”
他指了指陈庆苗等人,继续说:“你们跟他们都没有一个人认识,包括跟我也不认识。你们的钱是借给平台的,平台倒底融资金额多少,要怎么去兑现,那是平台的事情,对不对?诈骗也好,非法集资也好,是平台的事情。那平台的钱借给项目方,那是他跟他的关系(注:他指了指黄昌唐和陈庆苗),他借了多少钱?借的钱怎么还?是他们两个人的事!现在平台也很好,黄昌唐已经讲出来了,我把你们的钱拿过来,是借到了这个项目方这里去了,所以今天你们过来是有目标的,目标在这里。如果他不把资金去向告诉你们,你们今天不会在这里。他们承认了,也确实借钱了,说明你们讨债有主了,不然你们上哪去讨债?到处找不到!怎么讨?”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大家都不敢相信,这种强盗逻辑的话竟是出自一个政府领导的口中,而且这位领导居然是本次三方会议的主持人、监管方。很显然,朱照喜的立场并不是中立的,他已经完全站在强丰的角度来说事了,而众受害人却还指望着他能帮大家拿回血汗钱。
大家的心不安了!现场乱了起来,争先恐后地抢着说话。
“这些合同签字没有用吗?难道就只有黄总说的话才有用吗?”、“平台上的资金,除了流入强丰,到底有没有流入其他地方?”、“黄总,你转给刘伦高的那五百万,到底是怎么回事?能不能拿回来?”……
一位参加过10月4日现场调查的老代表站了出来,阻止场面的混乱:“大家安静一下。我相信,关于平台资金去向,经侦肯定都会查明的,会出一份报告,我们现在想落实一下,这个报告什么时候能出来?”
律师:“这个审计报告,按照正常的法律程序来走的话,估计要三到四个月的时间。”
老代表:“这个事情,请您帮忙跟经侦沟通一下。”
律师:“这个问题,你们可以放心,我们项目方和经侦一直在正常沟通的。”
老代表:“我的意思是,你说时间估计要三个月,也就是大概下个月就能有结果了,你们去落实一下,什么时候能把结果告诉我们。这一项,我们作为一项备忘录,再次谈判时要落实。”
律师:“恩!”
老代表:“再一个,刚才投资人有一个纠结,项目方向多个平台借款,担心项目方的资产负债率问题。我想问一下,你们项目方的资产负债率是多少?我不知道你们这边是怎么风控的?”
律师:“资产负债率具体都是财务去弄的,这个要问财务。”
老代表:“那你们总共借款了多少?”
律师:“总共八千多万。”
老代表:“你们的资产大约是多少?”
律师:“资产是投入了14亿?”
老代表:“假设资产要变现,项目能卖多少钱?也就是项目的市场价大约能值多少钱?”
律师:“大约两个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