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就是当你在有牵挂,有羁绊,却唯独没有了梦想的时候,对曾经的无忧无虑,由得自己肆意挥霍放肆,充满美好梦想时光的一种缅怀!
也许当你西装革履,系着领带穿着皮鞋提着公文包,穿着大方得体,正正经经,干净整齐的时候,脚下踏着沉稳的步子路经球场。在不经意转头的那一瞬间,会怀念起自己从前臭烘烘运动鞋配大短裤,打着赤膊奔跑在球场上肆意挥洒汗水,累得满头满身淋漓大汗,却引来围观女孩儿一阵阵喝彩叫好的时刻。
在面对口喷碎沫上级刺耳难听的训语时,为了生活,为了前途,为了全家人的衣食住行,不得不压抑着若是换在十年前,自己无牵无挂时候,绝对会照着他那满是口臭的扭曲脸庞一拳挥下去狠狠胖揍一顿的冲动。
年少轻狂就是对自己已经逝去的少年时光,那个无忧无虑,能够无论对错肆意挥霍青春时期的一种祭奠——因为人们在现实的影响下愈发变得冷漠而无情。
少年时候的自己或许会被那一部部千篇一律的肥皂剧情所感动,悲伤的热泪盈眶,但长大后却被现实生活的无情折磨的死去活来。
当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愁苦越来越多,快乐越来越少,压力越来越大的时候,就会悲哀的意识到一点。自己已经长大了,那些无忧无虑,年少轻狂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已经只能作为一段记忆让自己在闲暇时刻回忆缅怀。
「年少轻狂」
这个词语拥有着神奇却被诅咒的魔力。
提起它的时候,往往就代表着自己那个最美好时代的悲壮落寞和消逝。因为从此我们被磨去了棱角,模糊了梦想,稀释了感情,不再去幻想美好,不再期待感情,整个人都变得现实而冷漠。
所以当年少轻狂这个词语每每被赋予更多辉煌和传说的时候,总是悲壮的。
因为它是以年轻被衰老所蚕食为代价的。
人毕竟是生活在不可逆流的时光当中,一天天的老去不可避免,无论身心俱疲。
唯独冯超辰会觉得自己是个例外,因为对于他来说,感叹曾经的年少轻狂未必代表着自己已经老去,相反的,他正在开始一点一滴的铸造属于自己此刻的年少轻狂,属于自己那尘封在脑海深处,不愿去回忆,此刻却可以重新塑造的辉煌。
而吕彬,也是一样,正在塑造着也只属于他个人的年少轻狂,只是他选择的是肆意挥霍属于他的青春,那一份年少轻狂的张扬。
前世即便是离开校园多年,每当冯超辰回忆起他的少年时光,依然还是会对一些人感到无尽的歉意,同时亦对另一部分人抱以难言的苦涩。憎恨或又是淡漠,但无论是哪一点,都在记忆当中牢牢占据了一处地盘,同时也掩盖不住那伴随的点点悔意。
初中时期若非受到吕彬之流的校园小混混影响,也许他未来的人生未必会像后来那样,苦苦挣扎着,拼死累活也只不过是为了简单的吃饱穿暖,所以在回忆过往的时候总忍不住带上几分恨意和懊恼。而他有时候也会想,当年的那些人长大之后,会不会也为了曾经的年少轻狂而感到后悔懊恼。
但是无论会抑或不会,大家都成长了起来,有着各自独立且不同的人生,与那个少年时期的自己憧憬的完全不同的人生,当某一天转过头回望的时候,也许就连自己都会感到格外的陌生茫然起来。
但是在未来还没有到来时,对还正值年少的众人而言,年少轻狂也不过只是字典上的一个词语罢了。
就好像吕彬和王承义这些人,素来以欺负和捉弄同学为己任,却从未考虑过自己的行为将会给对方带来怎样的后果,很多时候一次不经意间的捉弄,也许带给对方的,将是一辈子的改变……
这样想着,冯超辰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但旋即又放松开来,这一次,他绝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他人。
捉弄冯超辰不成,反被曾碧云劈头盖脸的狠狠呵斥训了一顿,再看到班主任满脸怒气神色不善的盯着自己,吕彬顿时就吓着了,赶紧捧着书本胆战心惊来到教室后方,正正经经的笔直站着,再不敢做什么小动作来搅乱课堂。
“现在我们继续上课。”狠批了吕彬一顿,看到他畏畏缩缩的害怕样子,再发现班上的其他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曾碧云心里略感消气,酝酿下情绪,手指节敲敲讲台,重新开讲。只是状态多少还是受了些影响,讲解间有些生硬,不复之前的流畅。
讲解到一半,曾碧云眉毛一挑,忽然点了冯超辰的名字:“冯超辰,请你站起来解答一下,今天这一课讲解的沈复作品《童趣》,这第一句‘夏蚊成雷,私拟作群鹤舞于空中,心之所向,则或千或百,果然鹤也;昂首观之,项为之强。’翻译成现代文应该是个什么意思。”
虽说刚才是吕彬挑起的事端,但不管如何曾碧云余怒未消,俗话说的好,一个巴掌拍不响,况且冯超辰又是插班进来的,免不了会让人用有色眼镜看待。这忽然的提问,多少有点为难冯超辰的意思,也是存了顺便考究下冯超辰平日里预习做的如何的心思。
众人顿时看向无辜中标的冯超辰,吕彬更是伸长了脖子,身子前倾,双眼放光,极为期待冯超辰接下来很有可能出现的窘迫丑态。
冯超辰正听着课,忽然就被点了名字,有些猝不及防,愣了少许,然后慢吞吞站起身,稍一思索,便娓娓道来:“夏天里蚊子的嗡嗡飞行声就像打雷,我暗暗把它们比作成群的白鹤在空中飞舞。我心里这样想着,于是这些成千上百的蚊子就果真变成了白鹤;我抬着头看它们,脖子也因此僵硬了。”
“嗯,回答的不错,那么接着回答,下一句的:‘余常于土墙凹凸处,花台小草丛杂处……又作何解?”曾碧云捧着课本的手一背,向前行两步,不动声色接着问道。
“我常在土墙凹凸不平的地方……感到安适愉快十分满足。”冯超辰亦是不慌不忙,微一思索,然后缓缓道来。
曾碧云脸色开始放松了下来,她倒是没想到冯超辰在课本的预习上做的很足,这无意间的发现,让她这一时之间心中的欢喜倒是更多过莫名的怒意了。
这些东西在课本上虽然也有注释讲解,但只有在细节上有生僻字的解释,并没有这样比较确切的逐字逐句整篇课文翻译,说明这样的回答是冯超辰自己的见解。
这个年代的教学虽然已经开始出现了无脑的苗头,但说到底还是没有往后几年那么的照本宣科,什么辅助啊、讲解啊之类的资料满天乱飞。就是手捧着一本教科书,再带本作业簿,提前预习一番,绝大部分的知识都还是由老师来讲解的,就是再认真的看书,没有一定的相应功底,也不可能获得相对精准的答案,因此曾碧云在听到冯超辰的理解翻译后才会显得如此高兴。
“嗯,回答的不错,坐下吧,看样子你预习的不错,很好。”曾碧云伸手示意冯超辰坐下,重新开始了流畅的讲解。
也许是因为刚升初中或者其他的一些什么原因,放学后,吕彬和王成义竟然很神奇的没有前来找麻烦,只是用充满怨气的眼神狠狠盯了冯超辰几眼。如果说眼神可以用来杀人,可以想象冯超辰此刻身上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
不过吕彬他们没有前来找茬也好,冯超辰现在更乐于过着平静的日子,上课下课,放学回家,虽然单调,但却很享受平凡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美好,自然不会主动的前去撩拨。只是在平日里有意无意的远离他们,以免又惹出什么事端来,虽说自己并不惧怕,但是这些坏痞子就跟狗屎一样让人的讨厌,只有沾上了就如影随形很难摆脱,实在没有必要给自己凭添一堆麻烦不是?
这些烂人,不好好尽自己的本分义务,成天就知道欺负他人,偏偏沾上了还不好脱身,还真是有够烦人的。冯超辰看了眼在远处身形鬼鬼祟祟的吕彬,摇摇头,转身离开教室。